那天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竟然提出要为顾洛伊的手上药。
顾洛伊觉得她就和他养的宠物一样，看他心情被玩弄。
出神间，聂綦竟然开了口。
聂綦说：“本王帮你救出你母亲，条件是，帮本王毁了顾家。”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只是在问她吃什么。
顾落伊一怔。
他是笃定了她不能拒绝。
对于那个家她从来没有半分眷恋，只是……
良久，她缓缓道：“好。不过，事成之后，我要和我母亲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伤情之地。
聂綦的手竟然一顿，随即便轻笑着答应：“好。”
彼时他正为顾洛伊受伤的手上药，他专注的神情竟是那般柔和。
顾洛伊早已知道了他的套路，给完甜枣，又再给她难以承受的羞辱。
顾洛伊的指骨断裂了两根，聂綦却似乎不懂轻柔，力道虽不重，却也不轻。
顾洛伊疼得发颤，却不敢吭声，只是咬紧了下唇。
聂綦此时又问她：“那日，怎会有勇气杀人？”
顾洛伊脸色惨白，似乎是不愿意回忆那日的事情。
聂綦轻轻拧眉，又问道：“那么那天本王惩戒你的时候呢？你被吊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仿若来自地狱的修罗神。
更加让他不解的是，她明明前一刻还是柔情似水，下一刻，便是地狱杀气。
那像是她，却又不是。
聂綦也不知道为何要把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只是他总觉得，她一直都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顾落伊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也不说一句话。
聂綦却早已习惯她的沉默。
聂綦低低笑道：“你要乖乖的。”
他不知道，她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重重松了一口气。
见她还是不说话，聂綦眯眸，却看到了她咬紧的下唇。
聂綦这才惊觉自己的力道有些重，不由得心头莫名一涩，疼，竟然不说？
聂綦不经意加重了手上力道，顾洛伊终于变了脸色，几欲惊呼出声。
聂綦见她更用力咬紧下唇，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唇，忽而便想起他每一次强吻之时的触感，竟是那般美好。
他伸手在她唇上抚过，竟似有电流经过。
聂綦喉结滚动，他俯首，吻上她的唇。
她的吻技一直很生疏，但就是这样的青涩，让他总是十分动容。
聂綦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后来，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过后，聂綦已然睡下。
顾落伊坐在镜子面前，忽而低低地笑：“我帮你杀了他？”
四周寂静，她抬手，拂过鬓角一缕青丝，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意。
“你竟然舍不得……”她淡淡地笑，似是自嘲。
绯唇轻启，又是令人心寒的语气：“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啊……”
身后那人又在呼唤他的母妃。
这是已不知多少次他在她面前失态。
顾落伊走过去，像往日一样，轻拍他的背脊，低声轻喃道：“我在。”
一直在。
后来顾洛伊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闭眼之后，聂綦又睁开了眼。
其实在她轻拍他的背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他听见了她低声呢喃时的温柔。
此刻，看着她柔和的脸，聂綦的内心竟然也有片刻动容。
可……聂綦的眸光变得犀利，她始终都是顾云的女儿。
心中虽是那般想，手臂却紧紧拥着她。
早晨用膳的时候聂綦意外的留了下来。
给聂綦的膳食自然与她的是不同的，顾洛伊那小小的一张圆桌都不够摆菜的，便在桌子旁边立了许多侍女，手捧菜肴，静候聂綦。
顾洛伊手受了伤，不好为聂綦布菜，不过聂綦倒是没为难她。
顾洛伊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难免有些不习惯，因而也没吃多少下去。
聂綦见她左右吃了几口，不悦道：“难怪你那么干瘦，就吃那么点儿？”
顾洛伊听他语气有些重，下意识缩了缩，扬了扬自己包裹好的手道：“手，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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