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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一口茶水，苦涩在嘴中蔓延，我坐在沙发上。
坐在我对面的，是祖宗的太太。
沈太太穿了一身素白的旗袍，身上沉寂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素白的手指钻戒格外耀眼。
“你好。”
她温和着眉眼，看起来不像是对我这个三儿兴师问罪的，而是前来进行安慰。
多新鲜呢，当年王熙凤对尤二姐也是这个态度吧。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只想知道她的来意，也不想输的太惨。
我是在商场奢侈品店遇到她的。
我挑着包的时候，她直接朝着我而来。
“宋小姐。”
我抬眸。
这张脸我认识，在祖宗的手机里，这张脸的主人站在祖宗的身边，亲昵的挽着祖宗的手臂，笑得温婉。
“宋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确实是尤物。”
沈太太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仔细一想，确实也是。
嘴上说着是久仰大名，可是仰的什么名，根本就不用我多说。
“沈太太也是，雍容华贵，今日一见果然……”
“宋小姐，我这次前来，是想跟你谈一谈。”
黄鼠狼如果去选择给一只鸡拜年，那指定没安好心。
我本就是尘埃里的东西，没有什么人珍惜我，没有什么人宝贝我。
“宋小姐，你跟在肆年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吧。”
我听到了沈太太的问题。
“啊……是，已经有些日子了。”
“像是他们这种地位的男人，其实在外面养那么几个不足为奇，但是养了不是问题，问题是……”
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我的身上。
“要是在外面留了种，可能就麻烦了。”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
沈太太看起来是温温柔柔的，好似溪水一般，但是我知晓，沈太太可不是像表面之上风平浪静。
到底是小溪还是深渊，表面都是薄薄的一层水，根本就看不清。
沈太太看着我这幅反应，轻笑一声。
“别害怕，宋小姐，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听话，你生下的孩子可能也很听话。”
我低声应是。
祖宗和他老婆打的什么小算盘，我不知晓，可是我知道，我现在如果想要不被人弄死，跟在祖宗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想跟在祖宗身边，我就得听话。
“但是，宋小姐应该也知道一些规矩，哪怕是我们老家族中的妾生下了孩子，都要由正房抚养的……”
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我身上，手指轻点桌面，明明是细微的动作，可我能感觉到被死死压制的紧张感。
“宋小姐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轻咬着下唇，面对这如狂风暴雨的言语，心中五味杂陈。
我就好像是面前沈太太脚下的落叶，她稍微一用力，我就得碎。
“知道，但是生孩子这件事儿，沈太太自己来不行吗？”
我迎上了沈太太的目光，倒是无所畏惧。
我跟在祖宗身边那么久，知道沈太太那么多年都无所出是有原因的。
“宋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你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面前女人的目光有些压抑不住的情绪，好像能直接掐死我。
我其实是怕的。
可是她需要一个“庶出子”抚养，祖宗身边除了我，好像也没有固定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底气。
“是吗，那沈太太找我，就应该知道这次是什么样的结果。”
沈太太听了这话，把茶杯轻轻放下嘴中噙着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悲悯。
“宋小姐自己清楚，世间之事多数以卵击石，卵碎而石安，宋小姐也不想……碎尸万段吧？”
我说不出话来了。
沈太太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
我不确定这次沈太太找我，是不是祖宗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