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我还在工位，小禾就给我打了电话。 「许屹山，你要不要脸？谁允许你让他们进咱家的！」 我一头雾水，什么他们，什么咱家？谁来我家了？ 小禾在电话那头很是疲惫，就说了一句话。 「要么你把他们整走，要么咱俩分手。」 我一听这还了得，怎么就闹到分手的地步了，急急忙忙交接了工作往家里赶。 回去的时候我心里忐忑了一道，我想家里进贼了还是怎么了？ 小禾带着口罩站在单元楼外面，一看我来了，翻了个白眼。 这倒是奇怪事，她从来没对我这样过。 「你自己上楼看吧。」 这楼道里就一股烟熏火燎的味，不知道的以为谁家燃气爆炸了。 「哎呀，还是你们家大荣有本事，你看看又在外面找了个媳妇。」 「不得了，这肚子尖尖的估摸是个男娃嘞。」 一声更高昂的动静出现了—— 「谁跟你们家那个一样，连孩子都生不了，到老了指不定还得你给他们送终呢！」 打开门的时候，门前摆放了一堆鞋可真是下了我一大跳。 「哟，老弟来了。」 我猛地抬头，许大荣坐在我家沙发上，还穿着鞋就搭在茶几上，周围一地碎了的啤酒瓶。 身边那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和舅妈磕了满地瓜子。 再一看，小禾气的满脸通红正在那抹眼泪。 估计在我来之前他们指不定怎么损我女朋友。小禾是个老实的姑娘，遇到这种不要脸的肯定不知道怎么处理。 俗话说傻子怕疯子，疯子怕不要命的。 我当即从厨房里拿了两把菜刀，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谁允许你们私闯民宅？」 「什么叫私闯？许屹山，你去了城里连教养都忘了，我是你哥，我是外人吗？来你家坐坐都不行吗？」 我妈顶着个头发花白的头发深觉许大荣说的有理，不住的点头，只怕在内心已经鼓过掌了。 「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兄弟，你怎么这么小气？妈以前怎么教育你的？」 「妈？」 我抬眼看向她，这下真是点着了我的怒火。 「我他妈哪有妈？」 我让小禾拿着菜刀，谁敢过来就捅死谁，自己去屋里找了刚签署的协议书。 「白纸黑字。」我猛的一下拍到桌子上：「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赶紧滚出我家！」 这一下不得了，我妈像盯着生肉的野狼一样扑出去，把协议书撕的稀巴烂。 「一张破纸，能有什么东西。我呸！」 她有些得意的看向我，感觉自己有多聪明一样。 也就是我是她生的亲儿子，深知她的不要脸。 「卧室里还有几百份复印件，我手机里有电子的，律师那里有电子的，你撕啊，撕的完吗。」 难怪他们说真正生气的时候，人是会想发笑的，如今我才理解。 小禾走过来担心的看着我，趴在我耳边喃喃： 「怎么真和你妈闹得这么僵？」 我象征性的握着她小手，捏了两下，已做安抚。 她就是这样善良，凡事总以我为先，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愿意声张。 今天这事是闹的大，要是闹的小，她肯定藏在心里不说话。 「许屹山！」 我妈披头散发的，还不住跺着脚。 我没看她反手指着许大荣一家。 菜刀被我重重的磕到桌子上，吓得那女人花容失色。 瞅着那女人好像真是爱到许大荣爱的不得了。 再者，舅妈不给许小宝带着，肯定不对劲。 我轻笑着开口： 「他在村里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你知道吗？」 舅妈一下站起来红了眼，举起手臂就想打我，被我一个眼刀吓回去。 「不可能，我告诉你年轻人，你想挑拨离间还嫩了点。」 那女人嗤笑一声，许大荣还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像看一个笑话。 我把舅妈手机抢过来，小禾站在我身后拎着菜刀，一时间谁也不敢过来。 「来，许大荣，跟你儿子说说话。」 镜头那边一下子亮起来，许小宝嗷的一嗓子： 「爸！你搁哪儿呢！」 旁边的女人手也快，一巴掌呼上去。 「许大荣，你骗我！」 也许是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许大荣也不甘示弱的想打回去。 一群人抱在一起互相拉扯着。 还是我妈大喊一声： 「够了！」 她突然走到窗边，打开窗： 「许屹山，你再敢在欺负我们一下，我就从这跳下去！」 这就是我的亲妈，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维护我。 小禾怕事情闹大了还想着让他们在房子里呆着，我们先走，等情绪稳定了再说。 这个时候不能退，退了房子可真就给他们了。 「你跳啊。」 我抱着手臂斜眼瞅着： 「你要是不想跳楼，这里还有刀，你也可以割腕自尽，再不济那边还有墙，你也可以撞墙。」 她哪舍得死，我都不知道她拿这个事要挟我和我爸多少年了。 「许屹山——」 她叫的凄惨。 那女人突然大叫了几声肚子疼。 她也顺着杆子往下爬，赶紧走过去问怎么样。 「我好像要生了。」 她蹙着眉说话费劲。 「送医院，送医院！」 许大荣咆哮着让找医院，自己却不愿意掏出手机拨打120。 那女人冷笑一声： 「咱们也算两清。」 「反正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小禾震得目瞪口呆，反应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一群人匆匆跑了，只不过那女人是被抬下去的，许大荣，我妈，我舅妈是围在旁边咒骂的。 临走前，他们一家人狠狠的盯着我，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