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后同穴

　　她只是仗着是我妈拿捏我而已，现在我是一点不想管她死活了。 　　小时候我让她离婚她不离，她被江德东打，我挡在她前面，我爸就连我一起打，她就在那呜 　　呜哭，哭不是因为挨了打，而是自己不能生育，我爸打她是应该的，就这样的女人，我到底 　　脑子里塞了多少驴毛才会觉得她有救？ 　　“我不叫江招娣，我叫江天晴。” 　　我冷冷道：“你要是觉得这百家饭一定要我来讨，那我现在就回去，你想死就死，下去伺候 　　江德东呗，我干脆把你俩一块安葬，死后同穴！” 　　我妈瞪大了眼，没想到我能这么硬气：“你……” 　　我却没耐心听：“现在我要去给他办死亡证明，你要是想闹，那这些手续你就自己跑去，我 　　直接回学校。” 　　她终于不吭声了。 　　我连香都懒得给江德东烧，就去办事了。 　　当晚，我忙到很晚才回家。 　　按我们这边的规矩，人走了都只有近亲能守夜，远一点的顶多白天来上个香吊唁守灵。 　　我爸就生了我一个，自己也没有亲兄弟，所以守灵这事只能落在我和我妈身上。 　　客厅里摆满了纸人和花圈，昏黄的灯在头顶亮着，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江德东躺在中间，我只能看见他黑色的寿鞋和裤脚。 　　我妈看见我回来，就在哭着絮絮叨叨的说那百家饭的事：“招娣，他到底是你爸，你可不能 　　让他死不瞑目啊！” 　　“我问了那个神婆，她说要是不讨百家饭，你爸死得不安宁，也要回来找家里的……妈知道 　　你心里怨他，但是人都走了，还计较那些干嘛？” 　　我看了一眼躺在门板上的江德东。 　　那眼睛闭着好端端的，化过妆换过了寿衣，那张堆满横肉的脸看着还是很惹人讨厌。 　　我懒得搭理她，坐在沙发上只当没听见。 　　我妈看见我这个态度，更生气了，在那摔摔打打的骂，然后就是哭，听得我心烦，恨不得马 　　上收拾行李回学校。 　　我终于憋不住了：“您要是精神头这么好，就你来守夜，我现在马上打车回学校。” 　　我妈听见这话终于消停了，擦干了眼泪，瞪我一眼咬牙切齿回去了。 　　她之前已经守了一天一夜，我这冤大头不回来，她就要给她好老公守上七天。 　　看见她走了，我终于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往沙发上一瘫。 　　要我跪他是不可能的，我不去睡觉也只是因为我妈根本没给我收拾房间，因为我是女儿不配 　　有自己的房间，从小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算旁边的屋子空着推放杂物也不会给我住，我 　　也习惯了，在灵堂烤火也还算暖和。 　　我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往火盆里扔一沓纸，想着快点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学校。 　　手机忽然震了震，是我男朋友李辉海发消息来了：“晴晴，你到老家了吗？” 　　我回了句到了，有点疑惑他怎么这个点还没睡。 　　李辉海很快回复：“我也订机票了，回来陪你一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