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礼堂里雷鸣般的掌声忽然响起。 这场演出已然快到了尾声。 压轴出场的隽冷少年翩然入场。 清然的眉眼不染情欲，只有姜疏月知道暗夜里他有多会蛊人。 他出现在姜疏月决定摊牌，与谢楼好聚好散之时。 那是姜疏月与谢楼准备过的第三个结婚纪念日。 桌子上的每到饭菜都是姜疏月亲自下厨，家里也被她精心布置过。 可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过后，桌上的饭菜全部冷却，姜疏月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谢楼。 而手机里也恰好传来林栖发来的视频。 林栖搂着谢楼脖子天真娇俏地问他什么时候离婚。 谢楼一时答不上来，沉默半晌后，他笑得散漫，“你跟一个聋子争什么争？” “她挟恩图报，但不耽误我把其他好的都留给你。” 当初他求着要娶姜疏月回家，原来如今也已经变成对姜疏月的施舍。 谢楼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用着惯常的借口，“抱歉疏月，公司临时出了点事。” 他将礼物摆在桌上，一模一样的项链，半个月前林栖便已经发过照片给她。 谢楼弯身想要抱住姜疏月，身上却带着别样的女香，还露出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狠狠刺痛了姜疏月的眼睛。 但这次她没有大吵。 只是平静的将红酒淋在了谢楼头上，猩红的液体模糊了他眼睛。 他没能看到姜疏月眼底的决绝。 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谢楼，滚出去。” 谢楼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姜疏月，你太不可理喻了。” “你冷静好了再来找我，这次我不会哄你。” 说罢他拿起刚脱下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还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下。 碗盘落地声脆响，姜疏月站在一地废墟中看着窗外他车灯亮起，而后消失在前院里。 这时候，周闻仪按响了他们家的门铃。 一周前，维诺广场演奏，他老旧得小小提琴断了弦，姜疏月曾赠给他一把。 没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归还。 满室狼藉中姜疏月的狼狈一览无余。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 他进屋脱下了湿漉漉的外套。 看向姜疏月时的目光晦暗灼热，低沉的嗓音像是蛊惑。 “姐姐，为什么他可以你不可以？” “忘记旧爱最好的办法就是新欢。” “你选我吧，我很听话。” 太痛苦了。 所以姜疏月闭眼揽上了他的脖子。 她摘了助听器。 无声的世界，不见天光的夜色里，肆意沉沦。 不过后来姜疏月知道，他根本不是听话的小狗。 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无数深夜里，他总帮姜疏月带上助听器，强势贴在她耳边。 滚烫的气息下，他说： “姐姐，听我叫你。” 姜疏月被司机送回家后，果然收到了周闻仪的信息。 仅是看到文字，姜疏月便能想象屏幕那头他故作委屈的模样。 “姐姐，你没来看我的演奏，我不开心。” 小狼露出獠牙，他暧昧威胁道：“下次见面，我会好好罚你。” 转瞬却又乖巧了下来，“不过我会好好遵守约定。等你处理好你那边的事情。” 他话锋一转，“比赛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姜疏月打字回道：“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相信自己。” 起初自己只是靠周闻仪戒断痛苦，但慢慢地相处中，他陪她康复，陪她摆脱心病练琴，鼓励她重新参赛回到大众视野。 他不仅舔抵姜疏月的身体，还缝补了她的灵魂。 车祸后的这四年多，周闻仪是唯一一个坚信姜疏月会重新站至高台，受人瞩目的。 他说他会是姜疏月永远的听众。 姜疏月的心一点点在向周闻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