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刻，许如倩又对着听筒说了几句，我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我愣在原地，许如倩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与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好像突然之间就释怀了。 [我……]她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我整理好情绪，平静地望着她。 倏地，她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江樾回来了，他现在在机场。你可以陪我去接他吗？] 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点了头。 许如倩看着我，好半晌才幽幽出口: [我们即将订婚的事，可以不同阿樾提起吗？] 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看着她的脸，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和伤心。 内心一片平静。 反而有一种猜对了谜底的成就感。 [好啊，走吧。] 话出口的时候，我再次确定，自己并没有难过的感觉。 我跟着她一起去了机场。 跟许如倩在一起的这些年。 江樾的存在过，是我每每想起都会窒息的事情。 像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扼住了心脏，进而拧住了咽喉。 可此刻，看着江樾拖着行李箱从不远处走来，我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一旁的许如倩整个人都是紧张的，开始上下整理自己的衣着。 最后还是不放心地朝我问道: [我今天穿的这身还可以吧？] [放心，挺好看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许如倩在我面前这般在意过自己的穿着。 以前，我要要求好久她才会跟着我出去跟朋友聚会。 每一次都是从衣柜里随便拉出一件外套便出了门。 聚会的时候，全程都是丧着脸的。 我同她说话，她眼里也满是不耐烦和嫌弃。 朋友问起我跟她的关系，她也只会说朋友。 从未公开承认过我和她的关系…… 也对，舔狗人设应该真的很让人看不起吧？ 难怪许如倩从未正眼看过我。 江樾拖着行李箱走向我们。 他先是拥抱了一下许如倩，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朝许如倩问道: [倩倩，这位帅哥是……] 许如倩略带心虚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道: [我朋友，顾嘉年……] 早就料到，她会说的一定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尽管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本能地，我的心脏还是疼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很快，这钻心的疼痛便过了劲。 又是那种突然释怀的感觉充斥着腹腔。 顺着许如倩的话音，我朝江樾伸出手: [这五年，倩倩很惦记你，欢迎回国。] 听我这么一说，许如倩脸上的表情由心虚转为震惊。 她狐疑地盯着我看了看，眼神变了又变。 我觉得很搞笑。 难道，她在震惊，我没有拆穿她，没有立即向江樾亮明我是她男朋友的身份？ 我顺着她的话走，她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在外界，许如倩不承认我这个男朋友，已经不止一次了。 之前她的大学同学来安城玩，我同她接待的时候，她也是向对方介绍我是她的朋友。 那晚，我第一次同她争吵，质问她有我做男朋友是不是觉得很丢人。 面对我的发疯甚至歇斯底里，她只是冷冷一笑，连一个字都吝啬回答。 她高高在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挺无聊的。 一个身份而已，她承不承认，其实真的没有这么重要。 江樾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这五年，替我照顾倩倩。] 我还没出口，许如倩便率先出声: [好了，你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就别相互煽情了。] 我自嘲一笑，许如倩到底还是不了解我。 她还在担心我同江樾聊太多，最终说漏我和她的关系。 可她似乎忘了，我的性格是从来不拖泥带水的。 江樾宠溺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坐了一天飞机，我此刻好饿啊，带我去吃东西吧！] 江樾主动绕开话题，许如倩眼睛一弯，[你说吃什么？] [火锅。] 随后我们三人一起来到停车场。 这一次，我没有主动替许如倩拉副驾驶的车门，而她则是很自然地与江樾一起坐到了后排座。 她一路都在同江樾说话，问起他在国外的事情，时不时发出笑声。 我印象里，许如倩从来没有这么活泼过。 也许，只有面对江樾时的那个她，才是最真实的吧？ 想想以前的自己，一味地在感情上付出五年，却并没有得到许如倩对等的回应。 她甚至连真实的自己都不愿意在我面前展现出来。 真的挺失败的。 我想，我也应该清醒了。 江樾和许如倩自顾自地聊着，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不过这样也好，不插入他们的话题，我自然不会尴尬。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挂着浅笑，像是无关紧要。 在许如倩的指路下，我载着他们去了安城的一个小火锅店。 这里很是偏僻，七拐八弯的巷子里有许多人家，冬日晾晒的衣服变得僵硬，烧烤摊和串串店的香味让我有几分反胃。 我从未见过许如倩来这种地方吃饭。 此刻她和江樾并排走着，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脚下是踩雪的嘎吱声，我脚步慢了下来，许如倩也没有注意。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许如倩今日穿的是白色羽绒服外套，与江樾很是相配。 她甚至伸手扶了一把上阶梯打滑的江樾。 火锅店里很热闹，大部分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我跟着他们的脚步。 [啊！是你们啊，好多年没来了呢，你们两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老板娘乐呵呵打着招呼。 我拉开帘子进去，便听见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