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流手术

　　林夕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 　　杀人犯？ 　　呵，也是，她作为一个监外执行人员，怎么有资格进入陆家。 　　“妈！那是意外，她是为救我才......” 　　“救你？”陆母冷笑，“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卷入那种事。现在倒好，她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告诉你陆沉，我们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妈......” 　　“你听好了，”陆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赶紧跟她断了。要是让她怀了你的孩子，我们陆家的血脉就毁了！一个罪犯的孩子，你想让全城看我们笑话吗？” 　　林夕感觉眼前发黑，她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原来在陆母眼里，她连孕育生命的资格都没有。 　　“妈，你别说了......”陆沉的声音充满痛苦。 　　“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敢让她怀孕，我就......” 　　林夕再也听不下去，她拖着行李箱快步离开。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倔强地仰起头。 　　原来这就是现实，比两年前那场车祸更残酷的现实。 　　他们逛街遇到劫匪，冲着陆沉去的，陆沉双拳难敌四手，她着急之下，直接开着陆沉的车乱撞。 　　她将劫匪撞死后，被判了防卫过当，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两年执行。 　　她脚步越来越快，直到走到一个街角，她才停下脚步，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指尖发白。 　　心脏被揪得生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指尖轻轻滑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林夕？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是负责她监外执行的警察，陈警官。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可她却明显听出来了一丝关切。 　　林夕的喉咙有些发紧，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陈警官，我需要您的帮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问道：“你说，什么事？” 　　林夕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她低声说道：“我需要去医院做人流手术。但我现在的身份，可能需要您帮忙安排一下。” 　　陈警官声音明显顿住，语气依旧平稳，但多了几分严肃：“你确定吗？这件事陆沉知道吗？” 　　林夕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夕才听到陈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叹息：“好，我明白了，我会帮你联系医院，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过去接你吗？” 　　林夕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过去。您帮我安排好就行，谢谢您。” 　　“好，那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林夕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坦，没有任何异样。 　　可她知道，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她曾经无比期待，如今却不得不放弃的生命。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但她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她想起大学时，她遭遇车祸，失血过多，医院血库告急，而她是罕见的Rh阴性血。 　　陆沉得知后，二话不说就冲去验血。 　　“你疯了？”护士看着他的化验单，“你刚献过血不到一个月，不能再献了！” 　　“抽我的，”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出了事我负责。” 　　她记得自己躺在手术室里，意识模糊间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 　　后来才知道，陆沉为了给她输血，差点和医护人员动手。 　　他抽了800cc，远远超过安全值，抽完就晕倒在献血椅上。 　　醒来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的情况。 　　护士说他太乱来，他却笑着说：“我的血能救她的命，值了。” 　　那一刻，她真的相信他会用生命来爱她。 　　林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当年输血的针眼。 　　陆沉的血曾经在她体内流淌，而现在，他们却要形同陌路。 　　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包里，拖着行李箱继续向前走去。 　　街道上的喧嚣渐渐将她淹没。 　　回到家后，林夕发现妈妈不在，正要打电话，手机响了。 　　“夕夕，你快来君悦酒店，”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陆沉说要请我们吃饭，说要商量你们的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