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鼓山娘们

“她是什么必须认识的名人嘛？” “她是鼓山县的娘们。” 说到鼓山县，庭卫东想起早起来送礼跑官的崔县长。 “这鼓山县的娘们，是有什么讲究嘛？”庭卫东问。 听到讲娘们的事，周围陈村长和民兵队员都竖起耳朵听着。 “鼓山县的娘们，专门睡领导。” “啊？” 庭卫东没听懂。 陈村长和民兵队员也都一脸茫然。 见众人都没听说过，县长小舅子起了炫耀的心思，要给这些土包子讲讲鼓山娘们。 开放之后，有鼓山县不少人去南方打工，这里面有个女人混得最好，在南方当上公关小姐。 还勾搭上一个港商，带着港商回老家投资。 自然也把公关小姐那套带回老家，全都用在对付各级领导身上。 领头的女人在当地培训了一批公关小姐，从县里开始一级一级公关，本市的领导已经基本拿下，正在往全省发展。 庭卫东听出问题，“她们既然是公关领导，那也轮不上你呀。” “我姐看得严，她们拿不下我姐夫，就在我这里走走关系嘛。” 说起自己姐姐，管理丈夫的能力，县长小舅子颇为得意。 许县长管理全县，他姐姐管理许县长。 “那鼓山娘们都长这样？”民兵队员里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这就是个普通的。” 想起那批号称公关小姐的鼓山娘们，身段，脸盘，县长小舅子忍不住舔舔嘴唇，太馋人。 “那这些女人，都是怎么公关领导的呀。”陈村长追问。 “听说啊……” 县长小舅子正想给陈村长讲讲细节，他的亲姐姐，许县长的夫人带着钱来了。 许县长夫人心情很不好，小小的一个村长，竟然敢扣她弟弟要钱，简直是要‘造反’啦。 这次来，她不但带了钱，还带了人。 许县长的司机让几个小兄弟，开另一辆面包车坐在后面。 打着旗号，说是保护县长夫人安全。 实际上，到时候只要县长夫人一声令下，拿上车里准备的家伙，进去先打一顿再说。 许县长夫人拎着钱袋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嫡亲的弟弟满脸花，全是被抓血道。 “你们竟然敢打我弟弟！”许县长夫人尖叫起来。 “不是我们动手的。”陈村长慌忙解释。 许县长夫人摸着弟弟的脸，心疼得要命，转过头，恨不得咬陈村长一口。 “谁？谁敢打我弟弟？” 陈村长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坏了，下意识地躲到庭卫东身后。 “你！是不是你！”许县长夫人指着庭卫东的鼻子。 庭卫东轻轻拨开眼前的手指，“还是问问你弟弟吧。” 许县长夫人转头看向自己弟弟，“说，谁打你啦，我给你撑腰，不要怕。” 县长小舅子实在没胆子说，自己和勾引县长姐夫不成的鼓山娘们勾搭上了。 “哎呀，姐，这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是我弟弟！” 许县长夫人焦急地检查弟弟的身体，唯恐还有什么看不见的地方伤到。 “姐，我没事，钱带来了嘛？”县长小舅子冲着姐姐不耐烦地说。 “这承包费多少年没交，不也没事吗？说，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想要从我手里骗钱？你是不是又赌啦？” 许县长夫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最后一声，几乎是尖叫。 外面的司机听到声音，以为是叫他动手，带着小弟，抄起家伙就冲进来。 看他们拿着家伙，庭卫东顺手抄起身边的凳子。 屋里的民兵队员也纷纷抄起身边的东西。 双方对峙，庭卫东注意到冲进来的这帮人，为首的在看县长夫人的脸色。 “我们就是想要承包款，没有别的意思。”庭卫东大声说。 “对，对，我们就是想要承包款。”陈村长在后面补充。 “那你们也不能打人。” 陈村长脱口而出，“他是让个鼓山娘们打的。” 这话一出来，庭卫东就看到县长夫人脸上的颜色红了又白，狠狠地在弟弟身上拧了一把。 县长小舅子疼得五官扭曲，也不敢吭声。 庭卫东感觉事情要坏。 只见县长夫人咬着牙，仿佛眼前站着个妖艳的女人，正在百般勾引她的老公。 庭卫东眼看着县长夫人就像个气球，气急败坏到最顶点，突然泄了气。 激动的情绪退去，理性重新占领了智商高地。 “原来你们和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县长夫人慢悠悠地说。 “我们不是。”陈村长想要辩解，县长夫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承包款就当是我弟弟的医药费，以后各不相欠，你们要是再敢找我弟弟要钱，就按照敲诈勒索，把你统统抓起来。” 说完，县长夫人拽着弟弟，领着一众小弟，走出村委会。 庭卫东追上去，想要回承包款，刚走到门口，刚才走出去的小弟突然集体回头，手上的家伙事儿朝着门上的玻璃砸来。 玻璃碎片飞溅。 庭卫东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脸，背过身。 他清晰地感觉到，玻璃碎片砸在自己的身上。 直到玻璃破碎声消失，庭卫东才追出村委会，只看到县长夫人的车扬长而去。 看着满地狼藉，陈村长发出哀叹。 “这村小学的玻璃没安上，村委会也没有玻璃了。” “太欺负人啦！”庭卫东只觉得火气往上涌。 “哎呀，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县长的老婆和小舅子，你有什么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 庭卫东想起满头白发的庭省长，他也认识官啊，他也可以压。 今天他必须把南道村的承包款要回来。 “走！咱们去找许县长。” 陈村长缩缩身子，“不好吧，惹许县长不高兴，更难收场。” “那就让人这么欺负？”庭卫东提高声量。 陈村长还想退缩，那几个民兵队员不干了，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有人找来拖拉机，几个民兵队员把陈村长架上车后斗，把庭卫东推上去，连自行车也扔上去。 几个民兵队员也想上车，被陈村长拦住。 “你们去就事大了，我和卫东就行。” 劝退民兵队员，陈村长指挥拖拉机手出发，直奔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