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谢睢州不管不顾地冲到了书记的家里。 　　闻名来意后，书记委婉地转告了他下午姜念晚拖着行李来到这里递交离婚申请之后就离开了。 　　“小谢啊，不是我说你，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就只让人家一个闺女来说……” 　　“当时院里百十号人都看到了，人闺女头上还流着血，穿着件白衬衣，自己扛着大包小包就走了。问她去哪都不说……” 　　谢睢州被书记的话迎头一棒打在原地，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不管书记在身后喊他，又往文工团跑去。 　　文工团早把门锁了。 　　几个女演员守在门后：“去去去！谢军长，我们不知道念晚去哪了！现在关心念晚，你早干嘛去了！去和姜念兰那个狐狸精厮混了不是！” 　　谢睢州被怼得说不出话，低声下气请求她们告诉自己姜念晚的下落。 　　但是女演员们也有脾气，咬死就是不知道。 　　这天晚上谢睢州像是疯了一般把所有姜念晚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 　　到处都没有女人的身影。 　　河边，谢睢州全身像是灌满了铅，“噗通”跪在地上，向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几个兵跟在他身后，劝也不敢劝，只好默默跟着。 　　一户又一户人家探着脑袋看热闹： 　　“那不是谢军长吗？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媳妇跑了！” 　　“什么叫媳妇跑了！人家念晚是拿着离婚申请堂堂正正走的，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 　　“小点声！看那边，那不是姜家另一个闺女！听说当初就是她逃婚才害的小姜嫁人，自己在外面鬼混回来又勾搭妹夫！” 　　“不要脸！” 　　“狐狸精！” 　　“养出这种闺女，他们爹娘也不是好东西。” 　　姜念晚离婚又离家的消息飞速传遍了各家各户，自然也传进了姜家人的脑袋里。 　　姜念兰一听这个消息就闹着要去找谢睢州。 　　一听到周围的人义愤填膺责怪姜念兰和姜父姜母，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姜念兰气得当场就和几个新媳妇吵起来： 　　“当初要嫁给睢州哥的人本来就是我！我跟他在一起才是对的！明明是姜念晚的错！” 　　“离婚又离家出走，是她不要脸。” 　　“够了！” 　　女人撒泼发疯被谢睢州的怒斥打断。 　　姜念兰一愣，红着眼眶看过去：“睢州哥，你凶我！她们那么说我！我本来就应该嫁给你。” 　　谢睢州眼神狠戾地扫过她，姜念兰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这个眼神，吓得哭都忘记了。 　　“我娶的人是姜念晚。我的妻子也只有念晚，别再让我听到什么应不应该嫁的事情。” 　　姜念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似乎还想发疯。 　　姜母赶紧拉住她，舔着脸说好话： 　　“是是是！女婿说的是。都是念晚那丫头胡闹！一个死妮子还想出离婚这么大的事，她就是闹脾气，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语气在谢睢州越来越暴躁的眼神中逐渐变得弱小起来。 　　“也别再让我听到你们骂念晚的话。她是你们亲闺女，怎么跟姜念兰说话，就怎么跟念晚说。” 　　姜母的笑僵在脸上。 　　谢睢州冷着脸离开了。 　　回到空荡荡的家，谢睢州鲜少有这么累的时候，疲惫地倚在床上。 　　这个房间里，他似乎在每一处都能看见姜念晚的身影。 　　谢睢州自诩克制清心寡欲，从来不会在女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他和姜念晚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究竟有多放纵，自己究竟有多么旺盛的需求。 　　他很清楚，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姜念兰请求他他和姜念晚生孩子的原因。 　　在心底深处，他早就默认了自己爱这个女人，爱她的身体，爱她的灵魂，爱她的温顺乖巧和坚强独立。 　　“谢睢州，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他咬牙切齿地骂出声，抬手给了自己的一巴掌，双眼中浓浓的都是悔恨痛苦和对姜念晚的思念。 　　“念晚，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