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蝶，别看了，兴许是什么病人。”
冯韦河拉住她。
叶明蝶低声说了句“扫兴”，两人渐渐走远。
陈贤礼跟雕塑似的，静静靠墙，等待作呕的感觉平复。
掏出口袋里的试管婴儿科普手册，一下一下撕碎。
出了医院，他不想回去，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报摊前，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对话，让他停下脚。
报纸上，叶明蝶开桐城第一家大型自选商场的新闻，占据着硕大的版面。
自选商场在时下还是新鲜玩意，昨日一开张，店内便涌入大批民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货架很快空了，工作人员个个脸上带笑，不停补货。
“这种自选商场可以自己选东西，统一到前台结账。”
“那敢情好，不用看供销社售货员的白眼啦！”
“周末一起去逛逛！好好玩的样子……”
与以往不同，今天主版的照片是彩色的。
身穿职业套装的女老总，美丽夺目，身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秘书。
两人一同剪彩。
原本在这个位置的是陈贤礼。
但他临时有论文要改，就说不去。
叶明蝶一反常态，没有追问为什么不能去，没有非要他到场。
是觉得无所谓了吧，有冯韦河跟他们的孩子陪伴，也可以。
其实叶明蝶要是变心了，他也不会缠着她。
为什么，她要把他当傻子耍？
陈贤礼深吸口气，当机立断去找领导，申请前往海外做秘密科研。
公文包里的手提电话响起，叶明蝶说晚上去西餐厅吃晚餐。
“亲爱的，知道你喜欢吃牛肉，我特意让那家店的老板从日本订了和牛。”
陈贤礼忍不住生理性地泛起恶心。
不知道是因为叶明蝶若无其事的声音，还是那句“亲爱的”。
听说和牛是吃大米，喝啤酒，听音乐按摩长大的。
自然价格高昂，何况空运而来。
叶明蝶还是对他这么好，可也不耽误她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面不改色。
也许，这份好就是出于愧疚的弥补，亦或她就是热衷做戏。
西餐厅。
叶明蝶一直笑意盈盈，一看就知道心情特别好。
陈贤礼深呼吸几次，在她期盼的目光下，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你猜？”叶明蝶还卖起了关子。
他扯了扯嘴角，说：“自选商场生意火爆。”
“这个我早有预料，不算什么。”叶明蝶很入戏，抚着肚子，大声道：“老公，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即使已经在医院接受过一遍愤怒和失望洗礼，陈贤礼整个人还是差点失控。
愤怒再次在内心盘旋。
“是这样吗？你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叶明蝶笑容滞了滞，她对陈贤礼的情绪一向敏感。
总觉得他的话莫名不对劲。
“老公，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太突然了？一定是老天看到了你的诚心，才恩赐我们宝宝的！”
如果不是在医院撞见了她和冯韦河的奸情，陈贤礼完全看不出，叶明蝶是这么会演戏的人。
她心安理得，一丝心虚也没有。
陈贤礼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是啊，太突然了，我都高兴傻了。”
叶明蝶隐约松了口气。
“我知道的时候也傻了！老公，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容易啊！你可以开始想孩子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