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刀不小心划开她的手。 她推开我去找创可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答案是：她不信。 隔壁床的阿姨八卦地问我：「丫头，谁打的啊，这么严重。」 我才看浑身青紫，手也骨折了。 还好是左手。 「我妈。」 大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哎呀呀，这母女哪有隔夜仇。你是不是不听话了啊，这可不行。你妈妈辛苦生你养你，不能不孝顺啊。不过这打得也太严重了。」 「听姨的，没有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女儿的。」 是吗？ 妈妈，林知瑜这个名字是你取的。 瑜，美玉。 你是曾真真切切地期待过我的降生吧。 你……爱过我吧。 借大姨的电话我平静地报了警。 我妈打我构不成任何犯罪。 但是……我不能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被退学。 警察来了解情况，我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们看着我身上的伤皱眉。 不敢相信，只是因为没有被证实的作弊打得半死。 一个女警看着我默默垂泪。 我拿那只受了伤的手轻轻点了点她。 我是故意表现可怜。 这个时候，我需要保护。 果然，女警姐姐被留下看护我。 我妈被带去警局调查。 夜深月明，我闭了眼听着廊间吵闹。 医院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 生死离别，爱恨纠葛都发生在这里。 警察姐姐给我掖了掖被角。 枕头湿润一片。 警察去学校取证，听说监控器坏掉了。 余乐思不知道是被差点死了的我吓到了，还是被警察吓到了。 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一切。 是张德帅为了张梦儿「逼」她举报我。 虽然她确实有些嫉妒我，但是没想让我死。 而我的班主任明白事情原委后，用他的职业生涯替我担保。 同班同学们也纷纷替我作证。 张德帅墙倒众人推。 家长们也纷纷举报，不知道是贪污了多少。 听说被辞职带进了警局。 我妈被迫让我回去上学，但是理由是放弃保送去高考。 考一个北城的大学。 最后名额落到了徐泽的身上。 听说裴然也放弃了名额，理由是要冲省状元。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班级。 低下头，等待那些雨季带来的潮湿。 可是耳边却传来了雷声般的掌声。 「让我们欢迎林知瑜同学回来！」 倒计时53天。 我做了那套没来得及赶上二模的试卷。 偏难的题竟然考了大榜第五。 老师们说我是奇迹，是近五十年突出的黑马。 离开李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碰到了裴然。 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身后传来声音。 「林知瑜，欢迎回来。」 「之前……」 我没有转过身，语气染上笑意：「我知道。」 知道不是你故意假传消息。 他语气一松，又恢复了那副散漫的模样。 「我放弃保送，可不是因为你。」 我往前走。 「我知道。」 留下的男生短短数日，头发又长了不少。 他咬咬牙。 知道个鬼。老子想和你做对手啊。 裴然头又不小心撞到了门框：「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