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钟抹着泪，一股脑地把看见的全盘托出。 “顾总，你做手术时候用到移植的眼角膜，是从太太的手术间里拿出来的。” “太太已经被一个叫温婷的女孩带走了。” 小钟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响，顾屹西的冷静被炸得七零八乱。 他死死地盯着小钟，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有些不自觉发抖。 胸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可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强硬。 “纪以宁以为这样做我会感激她吗？” 顾屹西蹙了蹙眉。 “瞎跑什么？” 谁要她自作聪明给他眼角膜，谁要她这么毫无保留的？ 而且刚做完手术就乱动，身体能恢复好吗！ 他的话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盯着点她。” “是！” 原本为纪以宁感到不值得的小钟，听到这话心里萌生起一丝希望。 小钟了解顾总，如果不是担心纪以宁，他不会让自己关注着她的情况的。 差不多一周以后，顾屹西的眼睛恢复更多，已经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室内活动了。 与此同时，宋芊芊也转到了普通病房，坚持要住在顾屹西的隔壁。 病服松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宋芊芊熟练地摆出柔弱的笑容，手掌抚上顾屹西的脸庞。 “屹西，能看到你恢复的样子真好。” 说完，她低头娇俏地笑了下，再抬头脸颊泛着红晕。 “屹西，我还和两年前一样吗？我有没有变丑？” 顾屹西只看了她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没有。” 好奇怪。 明明之前他并不抗拒宋芊芊的触碰，可是现在却觉得不舒服，心里还隐隐觉得不踏实。 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总会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小钟原以为宋芊芊的陪伴会让顾屹西的心情好些，可是他还是每天一副暴躁的模样，连宋芊芊的触碰也显得很抗拒。 顾屹西情绪愈发地阴晴不定，除了自己，不允许别人靠近。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小钟叹了口气，预约护工来照顾。 终于捱到下午，一个娇小的身影推门进来。 原本毫无表情的顾屹西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他撑起身子想要看清来人。 “先生，我是安排过来的护工……” 不是她。 “滚。” 顾屹西把人赶走，接而靠回床头。 他暴戾地揉了把脸，心头的烦躁挥之不去。 “这是怎么了？” 赵青岩看着大开的病房门，还有明显情绪不悦的顾屹西。 他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在柜子上，随口问道： “以宁呢？” 纪以宁不在这里照顾他，不正常啊。 顾屹西没有回复，只是脸色愈发苍白。 他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话，把纪以宁给他和宋芊芊分别捐了眼角膜和肾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青岩惊愕地说不出话，他停顿了好一阵接受这件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胸中涌现。 “宋芊芊怎么回来了？” “当时她拿了伯母开的支票很快就走了，答应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还在国外结了婚。” 赵青岩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究竟怎么回事？” 听了宋芊芊的事情，顾屹西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不是有多爱，是根本就没那么在乎。 两年前他为了逃避现实，把一切后果都归咎在了纪以宁身上。 想到这里，顾屹西无端地心慌起来，像是被一股麻绳拧住心脏，紧紧缠绕，窒息地闷痛。 纪以宁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赵青岩见他沉默，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他的肩膀。 “就你做的这些事，以宁没和你离婚就不错了。” 顾屹西拧着眉沉声道： “我们已经签好离婚协议书了。” 赵青岩叹了口气。 离得好，否则纪以宁不知道还会受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