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崔少华定睛一看，屋里空荡荡。 　　成对的陶瓷杯、门口的女款军布鞋等物件都早已不见踪影。 　　卧室的衣柜里整齐摆放着男人的衣物，却不见属于秦时薇的衣物。 　　像是她从未在这间屋子里居住过。 　　而原本布置婚房的喜庆装饰全都被人撕下、摘下。 　　红窗花，喜字联，诸如此类的东西都堆积在客厅的垃圾桶里。 　　脑海中闪过家中进贼的可能性，但很快就被他否定。 　　室内无比整洁，甚至算得上整洁得过于空荡荡，也完全没有外人闯入的异样。 　　所有的一切都异常到极点，崔少华顿时剑眉紧锁。 　　秦时薇到底去哪了？ 　　一向沉稳冷静的营长崔少华，如今也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刚踏出家门想找人打探秦时薇的下落，他却举目四望、漫无目的。 　　崔少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之甚少。 　　无论是她的人际关系，还是她过去在广播站的工作情况。 　　他都全然不知。 　　懊悔感涌上心头，崔少华去敲响了秦家的大门。 　　见是他来了，秦姝妍惊喜道： 　　“少华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要忙工作吗？” 　　崔少华愣着没有回答，他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在屋内的人脸上。 　　只见秦家人围坐在热气氤氲的餐桌前，画面和睦温馨。 　　却唯独少了秦时薇。 　　“别愣着了，快进来一起吃吧。” 　　再次听到秦姝妍的询问声，男人这才回过神：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时薇她不在家，所以我就想着她是不是回娘家了。” 　　没想到他开口又是秦时薇，秦姝妍笑容再次僵硬。 　　“少华哥，姐姐没回过家。不过，你也先别急。” 　　她像是突然想起点什么，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光芒。 　　“说不定姐姐趁你出任务的时候，给你戴了顶绿帽，转头跟姘头私奔去了。上次她和那流氓孤男寡女地呆了这么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看对眼了。” 　　秦姝妍越说越来劲，不停火上浇油。 　　“而且，我这几天在田埂上路过玉米地，好像还真的听见些下流声音呢。说不定……”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立刻出声打断： 　　“不会的。” 　　崔少华沉默了一瞬，淡淡开口，“时薇她不是那种人。”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同个大院里长大的孩子。 　　他自然熟知秦时薇的品行。 　　更何况崔少华心中也很清楚，她对自己的那腔热烈、深厚的感情。 　　以及那些被自己长期忽略的爱意。 　　“姝妍，她是你姐姐，你还不清楚她的德行吗？” 　　听懂他话里那几分警告的意味，秦姝妍脸上霎时青一阵红一阵。 　　“少华哥，我就随口乱猜的，你也别当真……”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弥补。 　　最后只能灰溜溜回到饭桌前。 　　秦父秦母见状，也不敢继续挽留崔少华，只好眼睁睁目送他离开。 　　“崔营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见崔少华在广播站门口游荡，裴站长有些疑惑。 　　“裴站长，秦时薇同志她现在在广播站吗？” 　　裴站长立刻瞪大双眼：“她早就提交辞职报告了。崔营长，这不是你安排的吗？怎么现在又专门跑一趟来问我们？” 　　确切的回答如兜头一盆冷水浇灭期待，崔少华只好尬笑着点点头。 　　察觉他周身落寞的氛围，裴站长还是忍不住说出秦时薇特意嘱咐他保密的事情： 　　“不过我听说……秦同志她好像报名了支援边境的岗位。”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妥，干笑着找补，“我也是道听途说，崔营长你千万别当真。毕竟她对崔营长你的感情这么深，怎么可能舍得去这么远的地方啊。” 　　闻言，烦躁感折磨着崔少华的理智。 　　她这次又在闹什么？难不成是要离家出走？ 　　不过，他像是在安慰自己般，很快便打消掉这个念头。 　　秦时薇离开他，又能去哪？ 　　她是离不开他的。 　　崔少华来到杨支书的办公室门前，顾不上敲门的礼节就推门而入。 　　他完全忽视四周惊讶的众人，眉眼间透着几分急切： 　　“杨支书，听说部队里有个支援边境的项目，秦时薇她也参加了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令杨支书摸不着头脑。 　　半晌，他才点点头： 　　“秦同志是报名参加了。怎么，她不是已经和你商量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