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从零开始的刀剑神域生活作者：勿能无记 时间：2020-12-17 17:36:15
2023年1月25日，艾恩葛朗特第一层，隐藏地图“饮溪谷”。
雪后的小山谷银装素裹、万籁俱寂。山谷两侧的松柏和冷杉皆叠上了棉花般的厚厚雪层，树干与山岩的暗色调与白色的雪花交相辉映，构筑出一幅黑白色调的版画。
“噗哒～”一阵寒风刮过，某株冷杉枝桠上堆积的雪层突然滑落，激起了一阵白色的粉尘，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泉水咚咚，流水潺潺，即使是在三九天里也未曾结冰的小溪不知疲倦地奔流着，给这空寂的山谷带来一些韵律的生气。
“嘎吱，嘎吱……”这是厚重的雪层被踩踏的声音，循声望去，在这片雪白的大地上有个缓缓挪动的小黑点。
厚重的黑色棉质兜帽下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名为菲鲁特的少女哼着愉悦的小调在雪层中跋涉着，以她150左右的身高在这齐膝深的雪堆里移动并不容易。
“呼～终于就快到了......”菲鲁特哈出的气息很快就化为了淡淡的白雾，她抬起头眺望远方，露出了她鹅黄色的秀发和酒红色的瞳孔。或许是寒冷和疲倦交织的缘故，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
在她眺望的方向，一个隐隐约约的小木屋隐匿在半山腰的林海中，只有那袅袅升起的炊烟能指明前行的方向。
“三天没来了，不知道师父过得怎么样。没人做饭的话不会又是面包对付吧……”菲鲁特自言自语道，脸上露出了笑意，“嘛，既然来了就帮他改善改善下伙食吧～”
“砰！”不远处的小木屋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紧接着黑色的浓烟就从匆匆打开的窗户中窜了出来，伴随着似乎要把肺咳出来的要命咳嗽声......
受爆炸气浪的影响，周围树上的积雪几乎都落了下来，几只受惊的鸟雀在“唧啾”声中逃也似的飞上了天空。
“真是的......”少女苦笑道，她知道她那不靠谱的师父估计又在鼓捣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剂，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研究地精工程学呢……总之，突然爆炸实乃常事……
“我勒个去......这次的药剂很给力啊！”苏觉鼓动着斗篷，试图将这股难闻的浓烟弄出窗去，“我看看，系统怎么说......”
苏觉虚点了点剩下的药剂样品，试图查看这份药剂的系统信息：
物品名称：不稳定的下级火元素试剂
物品种类：一次性道具/投掷类
物品属性：对目标点十米以内的目标造成一次上限为1000点火焰冲击伤害，伤害自中心向四周递减，有小概率造成持续掉血的“灼伤”Debuff。
物品描述：看上去是不是很像燃烧瓶？别猜了，它就是燃烧瓶！如果还没扔出去就炸了，你也别奇怪。毕竟，地精科技，震撼人心！
“唔......”苏觉表情复杂地打量着这个异界版的燃烧瓶，1000点伤害已经很可观了，毕竟Lv20的玩家基础血量也只有3600左右。更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是范围性杀伤武器，对付复数位的敌人有奇效，对于他这种独行者可谓价值非凡。
不过最后那句话好让人担心啊……“地精科技，震撼人心”什么的......搞什么啊！这是药剂学啊！怎么搞得像地精工程学一样了啊！随时爆炸什么的，实在是不放心啊！
“销毁销毁！我可不想被自己炸上天！”苏觉往“不稳定的下级火属性试剂”里混合了属性相反的“下次水元素溶液”，试图中和它的爆炸性。
“砰！”又是一声爆响，没想到这次爆炸比之前更猛，直接将苏觉的试剂配置设备炸成了碎片回归系统......
“......”苏觉瞥了一眼自己的Hp条，已经到了危险的红色10%左右，再猛一点他就可以归西了......
“Help……”由于没有“强壮”技能，血量过低的苏觉陷入的尴尬的瘫痪状态。在他血量自动恢复到10%以上之前他是动弹不得了......
“师父！没事吧！”听到了更猛烈的第二次爆响，愈发担心的少女加快了脚步，猛地推开房门后，一脸惨相的苏觉瘫痪在地上，血量只有可怜的10%......
“得救了......”
......
三十分钟后，小木屋火炉边。
“咳咳，这次要多谢你了......”苏觉看着眼前忙活着摆放料理的少女，她的影子渐渐和记忆中的优子重叠，记忆不禁又回到了山间小屋的日子。
“莫（真是的）！下次别在家里做这么危险的实验了啊，炸坏了家具和装潢也是要钱修复的啊！”少女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示意苏觉可以开动了，“嗨，准备完毕！一起吃吧！”
“......话说你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啊，不是应该更担心我会不会挂掉吗！家具和装潢有什么好担心的啊！”苏觉夹了一块虾仁天妇罗尝了尝，海鲜的鲜香、虾肉的柔嫩、外壳的香脆，味道不出意外的很好，“天妇罗还不错，烹饪熟练度不低了吧？”
“才不会担心那种事呢～”少女一脸理所当然地看向苏觉，紧接着用略带得意的语气说道，“另外，烹饪熟练度已经300了，嘻嘻～”
“熟练度可以啊……不过，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咩......桑心......”
“才不是不担心呢，只是没有必要担心罢了！”少女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认真地看向苏觉的目光，“师父这么厉害的人总不至于被自己的药剂炸成灰灰吧？！”这似是反问，更似质问......
“......哦。”你别说，我还真差点被自己的药剂炸成灰灰了……话说为什么你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啊！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很丢脸......
“那么，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说明菲斯特那边的体术任务你已经完成了？”
“嗨！不过和师父说的【磨砺石试炼】不同，我进行的【攀岩训练】是敏捷属性的增幅。最终完成了五个阶段，收益了15点敏捷值，还习得了体术·风灵守护，是速度增幅型的体术。”
“估计是因人而异吧，这无所谓，敏捷属性倒是更适合你。”苏觉愣了一下，没想到体术授予也是“因材施教”类型的。不过这样也好，力量属性可不太适合短剑使。
“对了，菲斯特那家伙过得怎么样？你没有说是我介绍你去的吧……”不出意外的话菲斯特应该是早已忘记他和优子了（苏觉并不知道菲斯特曾挣脱了系统的AI重置），独自隐居森林中的他又过得怎么样呢？
“没，没有......因为师父叮嘱过，所以菲斯特老师问起时我只说是偶然经过的玩家而已。不过菲斯特老师只在训练的时候和我说话，平时几乎不理我的样子……而且......”
“而且？”
“唔......老实说菲斯特老师并不会回应训练任务以外的问题，和师父不太像呢……”
“这样么……”不出意外的话是AI降级了吧？被剥夺了自我意识么……
“我说错了什么嘛……”少女看苏觉面色忽然凝重了下来，不禁担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错……”这样的话他也算是间接“害死”了菲斯特，苏觉忽然觉得可口的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刚刚还浓厚的食欲也瞬间减弱了不少。
“师父......”少女意识到这里面有故事，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她想要安慰他，但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啊，吃饭吃饭！别愣了，菜都快凉了！”苏觉强打精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伤感也没意义。而且，一个人伤心也就罢了，没必要还要牵扯上无关的人。
“嗯......”少女察觉到苏觉的异样，但她终究还是按捺下那份冲动，“师父，喝点汤吧，身子暖和些。”少女最终选择拿过一只空碗，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递给了有些发愣的苏觉。
“......谢谢。”苏觉接过汤碗，缓缓啜了一口，果然，温暖了许多。
......
饭后，趁着少女还在忙活着收拾餐具和厨房，苏觉打开了少女刚刚捎来的报纸，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了解外界的信息渠道。
自从被蒂亚贝鲁团队追杀以来过了正好一个月的时间，他也是一个月前在第一层找地方躲一躲的时候才意外发现了“饮溪谷”这个隐藏地图。应该是公测时新添加的地图吧？因为他之前完全没听说过有人在第一层找到了什么隐藏地图。
饮溪谷的谷口平时是封闭的，外边看上去和一般的山岩别无二致。但若是对“隐藏开关”感知灵敏的盗贼类玩家来说，则有一定几率发现那个掩映在荆棘丛中的“隐藏开关”，眼前的少女就是这么意外找进来的。
而苏觉，则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好运发现这个入口后还在山谷里找到了一个遗弃的“狩猎者小屋”，他索性就“鸠占鹊巢”地住在了里面，正好避一避外面的风头。
老实说少女找进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不出意外的话蒂亚贝鲁早就在各个楼层贴满了他的通缉令（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要是被玩家发现的话，他绝没有好下场！
不过，也幸好蒂亚贝鲁没有掌握苏觉的照片，或许他也绝不会想到还有围杀失败这种结果吧。单靠水平一般的素描的话，苏觉的外表只是和那个NPC比较相似罢了。除非是熟悉的人，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将那张杀人恶魔似的狰狞素描和苏觉这张傻乎乎的脸结合起来……
总之，少女似乎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习得稀有技能的高智能野外NPC。也正巧苏觉目前不方便去圈内采购，正缺一个跑腿的帮手。
而且发现他的人也正巧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菲鲁特，对少女算是有些了解的苏觉并不怎么怀疑少女真诚的善意。
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就达成了这种奇葩的师徒关系：苏觉负责引导少女的体术和剑术修行，顺便教一教这段时间正在研究的半生不熟的草药学和药剂学；而少女则负责帮苏觉跑腿，顺便做个饭什么的......
而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苏觉摊开那张折叠的报纸，在SAO中，有很多情报商通过报纸的形式兜售一些比起“情报”更像是“新闻”或者说是“奇闻逸事”之类的东西。
而苏觉手中的报纸则名为“Weekly Argo”，这是阿尔戈主办的报纸，也是最热销的报纸之一。
“头条：攻略组攻克第七层，已连续四层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没有伤亡么……看来是第三层的弓箭奖励帮了大忙吧？话说第三层的伤亡好像不小。“妖精树：伊古德拉希尔的化身”攻高血厚，不仅有棘手的回复技能，还可以不停地召唤六只“树精分身”助战，难度高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自从蒂亚贝鲁团队打下第三层BOSS领取了“森之精灵”的弓箭奖励之后，战力飙升的他们可谓一家独大。就在不久前，他们正式成立了公会，命名为“白银之手”，一时执攻略组之牛耳——一至七层的BOSS战主力都是“白银之手”的人，只有极少数强力的自由玩家作为“临时助战”参与到攻略中，例如桐人和亚丝娜。
而报纸下面的消息则大致分为两类：
其一是指南类的情报，向普通玩家分享一些效益不错的刷怪点啦；分析不同职业倾向的装备和技能的选择啦；公布一些亟待确认的情报啦……
其二是娱乐类的情报，向玩家们推荐一些不错的餐馆和酒馆啦；披露一些攻略组名人的八卦小故事什么的。
总之，苏觉可以发现桐人和亚丝娜的二人组合这种八卦消息已经被阿尔戈披露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以亚丝娜为女神的一大帮男性玩家会哭得很惨吧……嘛，不过反正也打不过桐人，他们也只能认了。
大致浏览了一遍，苏觉特意熟悉了一下热门的刷怪点。半夜总会去前线圈外练级的他必须得避开这些热门的地方，以免正好被蒂亚贝鲁的人抓个正着......
阿尔戈......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已经缓过来了。苏觉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很想阿尔戈就此疏远他、忘掉他，最终平平安安地活到桐人攻略成功的那一刻，迎来解放的那一刻，然后在现实世界安定地活下去；但另一方面他又很害怕这种“被遗忘”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时间被虚度，就像他从未活过一样......或许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苏觉摩挲着报纸头版的那个“Argo”字符，他想忘掉这个名字，但她却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给他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该怎么办才好……
“哎......”苏觉将报纸揉成一团抛到火炉中，很快报纸就从边缘开始在炽红的火焰中打卷、变色，最终化为淡蓝色的碎片，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总行了吧……
“师父......你怎么了？”少女目睹了这一切，苏觉复杂的脸色变化她也看在眼里。她不禁想起师父偶尔在梦中呼唤的那个名字：“阿尔戈”。
难道是主办那份报纸的玩家么？那怎么可能......但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啊？没事没事，看完了免得占地方，顺手就烧掉了，哈哈哈......”苏觉干笑了几声，但很明显少女担忧的神色并未就此消散，看来她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而他也演不下去了……
“师父......你......喜欢阿尔戈么？那个叫阿尔戈的女孩儿......”菲鲁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段话，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种一个人独占师父的安心感不再了......
菲鲁特并没有说出“玩家”这个字眼，她知道这对于他的NPC师父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天堑！这也是她一直压抑着自己感情的理由。或许这样想很傻，但菲鲁特一直觉得她这师父和人类根本没有任何差别，或许唯一的差别就是身份上吧，一个是“玩家”而一个则仅仅是“NPC”......只是不同的种族、不同的生命形态，注定就属于不同的世界......
“......”苏觉愣住了，菲鲁特问得太猝不及防，他几乎下意识就要点头了，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下意识的趋向。然而他又无法反驳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那份悸动绝不是假的……因此他只能应以沉默。
“师父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了对吧……”菲鲁特感觉眼角像要涌出什么东西一样，她尽力遏制住那种感觉。
“嗯......大概吧……”
“才不是什么大概！喜欢就要说出来啊！感情哪有什么大概！”菲鲁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似乎是因为情绪激动，小脸变得绯红。
“......所以呢？”知道了又如何呢，明白了又如何呢……如果爱她的代价是害她，那还不如放开她！他不想做那种自私的人啊！
“所以......所以你就去找她啊！”菲鲁特欲言又止，她有些后怕地捂住了嘴，刚刚她差点说出了真心话......所以，所以我想你忘掉她啊！
“没那么简单的……菲鲁特，你知道前线攻略组正在通缉的一个NPC么？杀了他们三个玩家的那个。”
“难，难道说......”菲鲁特自然是知道那张通缉令的，她之前也觉得那个NPC和苏觉有点像，但她知道她的师父其实是个心肠不错的家伙，对她也一直很好。而且，看似坚强的他却也有那一份心底的柔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那种杀人恶魔呢！
“Bingo，就是我了。没错，我的确杀了他们三个玩家。”苏觉苦笑道，这的确是事实。即使他并不后悔杀掉那三人，但那份事后纠缠着他的罪恶感并不会因此减轻多少——他毕竟是杀了人，杀了活生生的人。
“可是，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杀就杀喏。”苏觉装作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能教给菲鲁特的东西都大致教过了，而且最关键的“体术”技能也帮她弄到手了。所以也是时候该和菲鲁特分别了，借着这次机会让她离开这里吧。一直躲在同一个地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蒂亚贝鲁找到他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且，这种事如果当事人真的信任他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如果不信任他的话，解释也就成了掩饰。而菲鲁特，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她又会怎么想呢？
“怎么可能，师父绝不是那种人！”菲鲁特激动下一下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她的眼圈已然隐隐发红了。
果然，真是个天真过头的傻瓜啊……傻得可爱，傻得让人心疼......
“那么，作为师父，最后再教你一件事吧。”苏觉干脆“黑脸唱到底”，菲鲁特太天真了，讲道理这种天真的家伙在攻略组这种未来肯定会勾心斗角的地方，如果没有强大如桐人、亚丝娜一般的实力，搞不好哪天就会在算计中吃亏！（就连桐人都差点在克拉蒂尔手中折戟沉沙）但偏偏这丫头实力不怎么样，心倒挺大的，她一心想进攻略组，所以才会拼了命地强化自己！
“最关键的一课：永远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你记住，以后无论你加入哪个公会，除了生死之交的朋友你都要随时对同伴留一份警惕！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个垃圾游戏里，比怪物更可怕的是人心！”苏觉拍了拍菲鲁特的小脑瓜，“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永远别加入攻略组。这个游戏不缺你一个人的攻略，攻略组玩家们很强而且替补并不少，你一个女孩子也没必要去拼命。我向你保证，两年之内，游戏必破！所以，回去吧，回圈内就好，你的料理天赋很好，完全可以成为后勤玩家的。”
菲鲁特听出来了，师父是在赶她走......
“我才不要！”，菲鲁特狠狠摇了摇头，“那样的话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拿上剑走出圈外也是，和师父和菲斯特老师的相遇也是......”
“菲鲁特......你......”让苏觉意外的是以往对他的建议百依百顺的菲鲁特今天却格外的倔强。
“我不想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啊！我想用手中的剑斩出一条路！就算是被怪物打败也好，被同伴背叛也好，甚至是被师父杀掉也好！我不想连努力的尝试都不去做啊！不论怎样，我都不想输给这个游戏，这个世界！即使两年后游戏真的攻略了，我也不想浪费这两年的时间啊！”菲鲁特攥紧了小拳头，“我不想白白活过这两年......虽然刚开始我还不太懂，但经过了很多后现在的我明白，这个游戏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这一段生活是有意义的！至少，我想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来到这里的理由，以及......与师父相遇的理由……”
“......所以你还是决定加入攻略组么？”
“嗨......”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彻底的敌人了吧？”
“诶？”
“如果攻略组第一公会会长：蒂亚贝鲁命令你杀掉我，你会怎么做？”
“怎么会......”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这份天真会断送你的前途，而代价可能是你的生命......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我......”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那么就请你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就用你的双眼去见证这个世界的终结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的存在只会拖累你的梦想，所以......还是我离开这里吧。”苏觉留念地打量了一下刚刚住习惯的“狩猎者小屋”，“以后你有空就来打扫打扫吧，别让这里被遗忘了......而且，你做的饭很好吃，真的很感谢......”
“师父，你这是要......”菲鲁特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副交代遗言似的语气让她很不安。
“我啊，先离开这个山谷再说吧……然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怎么这样......我才不要！我不想离开师父啊！”
“菲鲁特，乖。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不是么？游戏被攻略的那一刻不仅是你们的解放啊……”还有我们的解脱......抑或是新生......
“我才不要！”菲鲁特抱住苏觉的手臂，阻止着他的离开。
“抱歉，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走～”木屋的房门被猛地踹开，不知不觉间周围竟然潜伏了敌人！
可恶，情绪波动太大，大意了么……
木门外是一个冷笑的女性长鞭使，除了她以外后面还有四个不怀好意、装备浮夸的男性玩家。
橙名玩家......
看着他们头上那橙色的光标苏觉就明白了，这是一群犯罪玩家。
而犯罪玩家，可以杀！
“菲鲁特，你还没见识过玩家死亡的特效吧？”
“师父......你不会是想......”苏觉挣脱了她的束缚，“不要啊！”
“今天算你们走运，给你们一个痛快！”
这些橙名玩家看似牛逼哄哄，但无论是等级还是装备与攻略组都是天壤之别，在数据至上的MMO游戏里，即使是一挑五，苏觉也有把握全灭他们！
“去死！”
......
五分钟之后，苏觉的眼前只剩下最后一名瘫坐在地的长枪使，另外四人早已化为了碎片，而苏觉的Hp还有50%。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
“你废话太多了。我问你，你们是谁派来的，蒂亚贝鲁？”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只是跟踪那个小女孩儿进来的而已啊……我都告诉你了，所以别杀我......”
“......不行，还是要杀。”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话太多了！”
“呵呵，哈哈哈哈！”长枪使疯也似的笑道，“好啊，你以为你赢了？我们在山谷外还有同伴！而我们已经给他们发过消息了！很快，很快攻略组的人就会找来！杀了你！你个杀人恶魔！”
“嚓！”一剑斩首，长枪使化为淡蓝色的数据碎片。
“菲鲁特，看清楚了吧？”苏觉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杀人恶魔！”
“怎么会......”纵使有千百般的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攻略组玩家也快到了......”苏觉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向菲鲁特的目光，“那么，我走了……你，别死了啊。”
“嘎吱、嘎吱......”苏觉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成了个微不可查的小点，最后终于消失在菲鲁特的视线中。
“怎么这样......”眼泪无声地流淌，过了半晌菲鲁特才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地方。
终于还是再见了么，师父......
......
十五分钟后匆匆赶来的攻略组玩家们只能看到正在崩解的装备残骸，一地狼藉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屠杀。
一无所获的他们发泄似的将小木屋的内部弄得狼藉不堪，这里曾经的生活痕迹也在破坏中消失了……“狩猎者小屋”已然名存实亡了，这里的事物、这里的记忆都在淡蓝色的数据碎片中灰飞烟灭……
......
现实世界，Argus总公司的秘密地下室，一个身着泛黄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操作着眼前的巨型计算机。无数只显示屏的光芒映照出了他那有些苍白的脸。
警方绝不会想到，犯下绑架一万人这种惊天大案的罪魁祸首“茅场晶彦”竟敢堂而皇之地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待在他们自以为搜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Argus总公司的秘密地下室里！
而茅场此刻正若有所思地浏览着这些天累积的Cardinal系统日志，另一个屏幕上却正是苏觉和菲鲁特诀别的身影。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里见君啊，即使是......算了，还是让我帮你一把吧，就当是还了曾今的同门情谊。”茅场饶有兴致地笑着，“让我看看你最后的努力能走到哪一步吧，希望，你最后的努力能比我走得更远吧……”
漫长的操作后茅场终于满意地放下了手指。
这样的话，应该就可以了吧？他也是时候回到游戏中去了。
茅场躺到操作台上，戴上自己研制的NevrGear，这是能将灵魂融入数据的跨时代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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