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明日记作者:猎衣扬时间:2022-06-21 12:02:24
缓缓的关上了吹风的窗,从回忆中抽神出来的陆活丑拿起了钢笔,在那本日记的空白页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行字。
“你睡了吗?”
陆活丑的字很难看,看得出读书的时候没下过练字的苦功。
没过多久,那本日记上竟然自动的浮现出了一行清逸俊秀的小楷字:“愁肠满腹,无心睡眠!”
陆活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一种即恐惧,又新奇的情绪疯狂的拉扯着他的神经。
在得到这个日记本的当晚,陆活丑曾经在上面写了几行帐目,方便记得还欠房东多少租钱,虽写了钱数,却不曾合计,可谁想到,第二天,当他再度翻开笔记本的时候,竟然诡异的多出了两行小楷字:
“君乃何人?竟通晓外邦算筹之法,留此空白之书与吾案头,却不留来去踪迹,鬼怪耶?狐仙耶?”
清晨醒来的陆活丑看着陌生的字迹,狠狠的用凉水洗了把脸,看了看门窗,又翻动一下脏乱的房间。
“没有人进来过!”
“但这日记本上的字迹又是怎么回事?”
陆活丑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惊骇之下的陆活丑,连忙将那本日记锁在抽屉里,再也不敢翻动。
一连三天过去了,陆活丑太寂寞了,他需要一个能和他说说话的人,哪怕是害命的鬼怪也好。
于是,在一个阴雨的夜里,陆活丑再度翻开了笔记本……
陆活丑使劲的嘬了一口烟,挠了半天的脑袋,接着写到:“你那下雨吗?”
“不曾下雨,君乃鬼乎?”
陆活丑看了看日记本上出现的字,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生活,一声苦笑后,落笔写道:“我虽不是鬼,却也没混出个人样,你可别问我是谁,若是你知道了我是谁,晓得我是个什么样子,或许你就不愿意和我聊天了。对了,你又是谁?”
“我?你也不要问我是谁了,因为知道我是谁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和我讲真心话!”
“那咱就都不问了,做一对网友,这样咱俩还能说点心里话!”
“网友?是何物?”
“你和我装傻呢,怎么说呢,网友就是无话不谈,却谁也不认识谁,也见不到面的朋友!对了,你有网名吗?”
“网名?又是何物!”
“你是不是傻啊?网名就是一个虚拟的名字,假名,网友之间互相称呼的,简称,叫什么都可以的……哎呀呀,自己随便起一个,你听明白没啊!”
“好,那……我叫吴郕。”
“第一次见到起个网名还这么认真的,你名字的第二字,我都不认识,好像是个成功的成字,这样吧,叫你阿成,好吧,我叫老陆!”
“甚好!”
与此同时,在京师的郕王府里,一个一脸落魄的锦衣青年,正坐在一张青石玉砌的书案之前,案头的烛火照亮了案头上的一本羊皮包边的书本,一只狼豪的小楷笔正握在那青年修长的指头上,窗外正挂着一轮弯月,大明朝的弯月!
这是一个大明正统一十四年的夜晚,时封郕王的皇弟朱祁钰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阿成!
“参见郕王殿下!”一个身着甲胄的将官在书房门外向案前的朱祁钰见礼。
“乔百户,有什么事,说吧!”朱祁钰若无其事的合上了书页,转过头来。
“王爷,卑职彻查了王府内外,半月之内,并无可疑之人进出,至于到底是何人到过王爷书房……卑职还会再查下去……恕卑职无能……”
“不用查了,是本王弄错了,这书是我不小心随手扔在这里的,我忘记了,没有人来过这,这件事,就此作罢了吧!”朱祁钰摆了摆手,打断了乔百户的话。
“我皇兄那里怎么样了?”朱祁钰叹了口气。
“这……”
“但说无妨!”
“皇上执意亲征,今夜兵部尚书邝老大人带文武官员七十四人长跪交泰殿,恳求皇上收回成命……结果……”
“结果怎么样?怎么样!”朱祁钰猛地站了起来,膝盖和脊背处猛一阵刺痛,使得朱祁钰一个踉跄,又跌到在了椅子上,乔百户连忙要上搀扶,被朱祁钰一把推开,哑着嗓子问道:“我问你怎么样!说啊!”
“下狱三十九,流放二十七,杖毙五人……”
“什么?邝老大人呢?”
“鞭三十,逐出宫门……”
“不可能,这不会是我皇兄干的,邝老大人毕竟是皇兄的老师,对了,定是王振那阉竖,假传圣旨,对了,定是这狗贼,你说,是也不是?”
“卑职不敢妄加猜测……”乔百户低下了头。
“你出去吧!”朱祁钰的身体一软,无力额瘫倒在了椅子上……
大明朝的江山,始于明太祖驱逐鞑虏,定鼎中原。永乐四年,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以天子守国门之势驱逐蒙古。蒙古逃回漠北,北元一分为二,即:瓦剌和鞑靼。瓦剌和鞑靼之间,互相争雄。到了正统年间,瓦剌逐步强大起来,并且时不时就南下侵扰明朝疆域。尤其是瓦剌的实权派——太师也先,经常以朝贡为名,骗取明朝的各种赏赐。
总览朝政的宦官王振对此颇为不满,下令减少赏赐。也先借此为名,挥师南下,直逼大同。
王振借此鼓动皇帝御驾亲征,朝中大臣百般劝阻,皇帝却一意孤行……
今日早朝,朱祁钰发现明太祖挂在大殿门外的铁牌:“宦官干政者诛”,突然不翼而飞。走入殿内,才发现皇兄今日并未临朝,只有王振一人立于龙椅之侧,闭目敛眉,一言不发。
百官大多畏惧王振狠辣,对皇帝未曾临朝只装不知,纷纷闭着眼睛跪拜下来,三呼万岁!
王振的嘴角泛过一丝笑容,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人群之中的朱祁钰。
“郕王,为何不跪啊?”
“皇兄不在,我为何要跪?”朱祁钰咬紧了牙关,狠狠的瞪着王振。
“见天子仪仗,如见天子!郕王见天子不拜,是为君前失节,乃是大罪,来呀,给我拖出去,安律行刑,脊杖十五!”
王振的眼里蓦地泛起了一丝冷光,两名校尉上前,一把按住了朱祁钰的肩膀。
“我乃当朝皇弟,岂容你这阉竖胡为?太祖有训,宦官干政者诛!”朱祁钰挣扎着大声吼道。
“太祖有训?训在哪里啊?”王振剔着指甲,笑着问道。
“这铁牌本就在殿上,定是被你偷了去……”
“莫要胡说,莫要胡说!”王振连忙摆手,一脸慌乱的打断了朱祁钰的话。
“诸位大人,吓死某家了,偷盗可是大罪,某家可担当不起,再说了,郕王爷说这大殿上有一块铁牌,你们可看到了吗?孙大人,你看到了吗?胡尚书,你看到了吗?”
百官见状,一个个恨不得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脚底下,纷纷摇头,只做不知。
王振见状,哈哈大笑,走下阶来,转悠了一圈,一把揽过工部侍郎王佑的肩膀,笑着说道:“王侍郎,你为什么没有胡子?”
王佑闻言,吃了一惊。连忙答道:“您当老爷的都没有胡子,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敢有?”
王振听了,连连抚掌叫好,随即回过头来,冷声说道:“还愣着干嘛,行刑吧?”
“你……你们……你们还是不是我朱家的臣子,这天下还是不是太祖的天下……”
一阵脊杖敲打在皮肉上的闷响,掩盖住了朱祁钰的喊声。
行刑后的朱祁钰无力起身,只得在宫门内的地上爬行,直到爬出了宫门,才被守在门外的家将搀扶上马车…..
与此同时,公元2018年的秦淮河上,一艘普通的画船正在缓缓东行,船舱深处,无数的电子仪器正在闪动着光亮,一个干瘦的老头将身上脏兮兮的外套脱掉,换上了一身考究的西装,斜躺在了椅子上,接过身旁一个助手递过来的咖啡,轻轻的呷了一口,自言自语的说道:“1449和2018,分处两个年代的设备已开始成功对接了,历史的车轮啊,接下来,你会怎样转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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