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毛也够了，咱们烧出来什么样子都认了，只要能用！”
实用比什么都强！
林禾光认识黏土，但她不会烧陶，本来还想着一次不成功就多试几次，这才搬了这么多黏土回来。
这下有专业的人来，总比她一个人乱来强。
“那我试试。”王三娘应下了。
烧陶最重要的除了温度外，就是处理陶泥。
王三娘处理陶泥的手法娴熟，一看就不像她所说的那般只懂一点皮毛。
也是，长在农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干活长大的，说是在一旁看着，但绝对没少打下手。
王三娘还是家中长姐，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肯定没少干活。
揉泥是个力气活，需要反复多次并且要将里面的气都排出去，不然烧出的陶器上会有麻麻赖赖的小疙瘩。
林禾瞧见还愣在一边的便宜儿子，挑眉道：“你就看着你媳妇儿干活？”
“娘，这个我不会。”
“不会就学！”林禾将人拽过去，对着王三娘道：“你教教我们。”
“诶！”王三娘喘着气，支起腰，刚想拨开卡在眼角的头发，但手伸到眼前才发现满手都是泥。
“啧！”林禾用手肘捅了一下沈大山，“帮忙！”
真是块木头！这样的人能娶到媳妇，早死的爹在地上头都磕烂了吧！
林禾提醒，沈大山这才反应过来，帮王三娘把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有了沈大山和林禾加入，制陶泥的进度快了不少，直到陶泥没了颗粒感，类似面团的感觉，才算完成。
“要放一个时辰，我们可以先把地窑挖出来。”
王三娘搓洗干净手上的泥，带着二人往外走，“就在门口就行，通风透气。”
“行，你歇会儿，我和大山去挖，一会儿你还有的忙。”
林禾把石锄拿了一把在手上，又递了一把给沈大山。
王三娘指挥二人挖多深多宽。
等坑挖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王三娘回去把陶泥揉开再次排气，林禾带着沈大山把坑底铺了一层碎石子，用来隔热，免得陶胚黏在坑底。
等林禾上去时，王三娘已经带着双胞胎开始捏陶器。
大妞一如既往发挥稳定，只看了一遍就能做得有模有样。
手工这一块儿，她手拿把掐。
二妞虽然没在帮忙，但也没捣乱啊！
二妞见林禾走过去，举起自己手里捏好的动物给林禾看。
“奶，你看我捏的小鸟！好不好看？”
林禾在她身边坐下，也拿起一起陶泥攥在手里，“别管好不好看，你至少捏出来了。”
王三娘闻言，抿嘴偷笑，就连一向沉稳的大妞都听出言外之意，只有二妞还沉浸在她的艺术中无法自拔。
沈大山这回学乖了，知道主动坐下来跟着自家媳妇儿学捏陶器。
虽然他捏的和二妞有的一比，都丑得感人。
但至少也是一种进步。
林禾捏的陶器不如王三娘和大妞的美观，但也算实用。
看上去是五个人在干活，实际上只有三个人做出来的东西能用。
三人最后将锅碗瓢盆这些东西日常要用的容器都捏了出来。
一排排陶器靠在洞壁边阴干，幸好山洞里已经烧了两天火，没有之前那么阴冷，不然阴干的时间还得往后延迟。
等事情都弄完，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火堆里埋着的野山芋也熟了，前几天在茅草堆里捡到的鹧鸪蛋，吃到现在也只能一人分到一个。
多出来的两个鹧鸪蛋，林禾做主留下来给两个孩子明天吃。
林禾白天活儿干多了，消耗也大，不管那野山芋噎不噎人，梗着脖子都吃完了。
就是晚上入睡前，心里还念着吃肉的事。
睡得迷迷糊糊，林禾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巡山时的日子，和其他人带着阿婆做的盐焗大鸡腿，累了就坐在地上开吃。
大鸡腿就要塞进嘴里时，耳边的哭闹声骤然将她从梦中唤醒。
到嘴的肉飞了，林禾气得心都疼。
“奶！你快起来！有蛇啊！”
耳边是大妞的声音，身体也被人推搡。
林禾一听有蛇，条件反射里面爬起来，睁眼后却看见缩在王三娘怀里抽泣的二妞。
“娘……我疼……”
王三娘的手还压着二妞被蛇咬伤的小腿，低声哄着：“二妞别怕啊！咱一会儿就下山给你找大夫！”
沈大山拿着棍子想将蛇赶出去，一时间慌了手脚，洞口的草门也没打开，只能驱赶蛇不要靠近。
林禾一看那蛇满身黑黄斑点，体型极长，几乎快赶上手臂粗，是一条菜花蛇。
菜花蛇没毒。
“三娘，别急，这蛇没毒。”
林禾轻声安抚住一脸焦急的王三娘，快步朝着沈大山的方向走。
林禾略过沈大山，瞅准机会，快准狠一把掐住蛇尾，将蛇拽起来抡圈，甩几下趁着蛇还没反应过来，掐住七寸的位置拿在手上。
一连串动作，别说蛇没反应过来，沈大山几人也没反应过来。
沈大山愣愣开口：“娘……您抓蛇的手法从哪学的啊？”
“别管，把柴刀拿过来。”林禾在山里碰见蛇都是常事了。
刚跟着经验丰富的前辈们巡山时，看见蛇也是怕的不行。
后来找前辈学了这个偏招，见到蛇大胆试了几次，慢慢也就不怕了。
林禾手起刀落，把这条肥美的菜花蛇用刀背拍死了。
菜花蛇是没毒，也吃毒蛇，但它咬人是真的，咬住一口之后会连续咬。
林禾被咬过一次，咬一次还不够，甚至直接缠在她腿上继续咬。
若是不打死，恐怕以后都得提心吊胆，二妞之后也睡不安稳。
“好了，二妞，蛇被打死了，咱们不用怕，这蛇没毒。”
林禾的话让二妞停止哭泣，但一双大眼睛里还留着泪水，窝在王三娘怀里时不时抽泣一声，看得人心疼不已。
“这蛇从哪里进来的？”林禾之前分明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大的洞口。
而且这菜花蛇这么粗，不可能从洞壁的小孔里钻出来。
剩下几人也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只知道睡着觉二妞突然就被咬了。
林禾先是检查了一遍草门，没发现有被蛇钻的痕迹，洞顶的地方也好好地盖着，连光都没透一丝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