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病得越发严重，本来在宫中好生休养几年也能好转，可我偏偏马上要远去邻国和亲。 那些邻国使者不知从哪知道后，跑到我宫中大闹。 我这才知道，皇兄在那日早朝上力排众议，坚持要取消和亲。 如今越临近和亲日子，那些使者和大臣就闹得越凶，今日还闹到我面前。 皇兄让人赶走这些人，转头向我保证。 「平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我觉得恶心。 因为我知道，这场和亲的开端就是他想要我的命。 如今这样又是装什么呢？ 审问多日后，薛梨招了。 没想到的是，她不仅说出来自己害死太后腹中胎儿之事，还扯出了多年前那个死去的与我一母同胞的男胎之事。 那竟然是那奶娘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得独宠，先一步扼杀了那个孩子。 母后知道后直接疯魔了。 她拿着刀亲不顾皇兄的阻拦，疯了一样砍死了薛梨，然后剥皮拔筋，碎尸万段后喂狗了。 最后，母后也一病不起。 宫中一下子冷清起来，下人们人人自危。 皇兄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脸上也越来越多疲惫。 但他像是把我这儿当作可以喘息的地方，每日都会来与我一同用餐。 那日他终于稍显精神地端着一叠桃花酥，满眼期待地递到我面前。 「平安，这是我特意让人从宫外买来的糕点。」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些了，才进宫时还拿到我宫中让我尝，你快尝尝，是不是一个味。」 看到那一盘精致可爱的桃花酥，我猛然挥手，将盘子掀翻在地。 「滚！」 粉白可爱糕点落在地上，碎成渣又沾满了灰。 但皇兄只是僵了一瞬，又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忘了平安长大了，口味当然会变。」 「没关系，兄长现在喜欢吃甜食。」 他笑着拾起一块糕点碎屑放进嘴里。 以往我是多么渴望亲近自己的兄长，他无动于衷，而现在我恨他，他却假模假样地要对我好。 但他不配拿着桃花酥出现在我面前，那是我和小闻太医的回忆。 我珍重地抱着装有骨灰的罐子，看向他时，却满眼都是厌恶。 皇兄抬眼，看清我的动作后眼里闪过痛苦。 他摸了摸我的头，明明在笑，语气却带着乞求和哽咽。 「平安，你许久没有唤我兄长了，能不能再唤我一声兄长。」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哑着嗓一字一句。 「你不配做我的兄长。」 皇兄的眼睛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