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凌陌搂住化作兔子原型的烛容，连忙用神力护住她还在渗血的伤口。 随即目眦欲裂的对云梦厉声训斥：“她只是想来给你道歉，为什么你连一只兔子也不放过！” 话刚说完，他才注意到云梦跪坐在地上，身上亦是被鲜血染红。 霎时，他瞳孔骤缩：“你……” 烛容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连忙虚弱地扯着他的衣襟：“阿陌哥哥，我疼……” 凌陌眼神清明了几分，抱着烛容遁形离去。 从凌陌来到走，云梦一次都未曾抬头。 她抱着怀中染成血人的阿红，不断往她身上输送神力。 阿红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 “灵力和神力不相容……主人不要为阿红浪费神力了……” 一开口，又是源源不断的血水涌出，触目惊心。 云梦浑身发颤，眼里满是无措。 阿红张着嘴，努力地挤出断断续续的话。 “阿红笨，修炼也慢……一直都是主人在保护我，现在……阿红终于能够保护主人一次了。” “主人……阿红今天是不是很棒？” 云梦的眼泪簌簌而落，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拼命点头。 她的阿红，是世上最棒的蝴蝶灵。 阿红微微一笑，血水再一次顺着唇角溢了出来。 她费力的抬起手，擦去云梦脸上的泪。 “主人……不哭了，阿红要变回蝴蝶啦……我再修炼千年……便去镇魔钟陪着您……”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身子也迅速变小化成一只蝴蝶。 紫色的蝴蝶在云梦的手上扑哧了两下翅膀，再无声息。 云梦小心翼翼的捧着它，眼中一片悲哀绝望。 “阿红……” 往日凌陌给的欺骗，去封妖镇魔钟赴死的决心，和此时阿红离去的悲痛夹杂在一起，云梦的感情再无法抑制。 她跪在地上蜷缩着，痛苦的哭声近似于哀嚎。 天界的百花震颤，似乎被云梦的痛苦感染，纷纷落下，又在瞬间化为齑粉四散于风中。 这一夜，云岫殿的灯亮了一整宿。 翌日。 云梦换了身素衣，将蝴蝶钗重新插入发间，整理好了情绪。 纵然悲痛，可她不能忘记自己的神女之责。 还有四日，她便要去完成神的使命了。 没一会儿，凌陌来了云岫殿。 “云梦，昨日……” 云梦看着他，眼底一片漠然：“帝君今日前来，可是又要我用花瓣赔罪？” 千年来，云梦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凌陌心中生出不适，蹙眉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 “昨日烛容已将事情始末告诉我，她也只是为了自保才伤了你的蝴蝶灵。” “自保……”云梦嘴角一扯，“她与你相处只有几百年时间，你就这般信她所言？” 凌陌眉眼微动，半晌才轻声开口。 “两千年前，烛容在神魔大战中耗尽半生修为救了我，还剖了神丹稳住我神脉，以至于她跌落人间为兔。就算只有几百年相处，但我寻了她千年。” 听到这话，云梦神色倏地一变。 神魔大战维系了千年时间，她和凌陌一起在战场待了千年。 可是这期间她从未见过烛容。 纵使烛容曾是神界的侍花小仙，但以她的修为去了战场也是被人宰割的份，谈何救人！ 云梦看着眼前满脸笃定的男人，感觉一呼一吸间都是痛意。 她一字一顿道：“神魔大战，她从未出现过。” “千千万万次救你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