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我觉得她真是大惊小怪，这些疤痕八年前就有了。 当时学校都嘲笑我，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和别人打架。 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我走在放学的路上，被李航拦着收保护费。 我不给，他就拿烟头烫我，用针扎我，饿着肚子回去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她当时因为日记的事情，已经对我很失望。 「你不招惹人家，同学会欺负你，多想想自己的问题。」 那样的欺负一直持续一年，后来李航转学，我的处境才好一点。 高考前夕，我在外婆家和表妹做卷子，表妹特意给妈妈推荐了叔叔。 妈妈看到叔叔学历高，成绩好，赶紧答应。 我还记得那个担惊受怕的晚上，叔叔像往常一样给我辅导作业。 在我要回家时，却发现门被锁了。 「你表妹说你在学校缺男人，特意把我介绍给你。」 「我会告诉妈妈的，你不要过来。」 「你妈妈不会相信你的。」 我眼中的光熄灭，确实，妈妈相信谁也不会相信我。 叔叔脱下裤子，像看着囊中之物一般，任凭我叫喊。 他粗鲁地扒我的衣服，把我扔到床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 我恶心，大声哭喊，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是门口的小狗狂吠，让我躲过一劫。 可我的半寸灵魂也死在那个晚上。 当时学校正在普及这样的知识，我去报警，被爸爸拦住了。 现在他又在拦着妈妈。 「都是亲戚，再说你又没受到什么伤害，去了也没用。」 妈妈的泪已经流干了，精致的妆容也难以抵挡她的憔悴。 「都是我不好，是妈妈不好，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一脸平静。 「不，你没有什么错，因为你是我的妈妈，所以都是我活该，我应该感谢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妈妈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在她的脸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 她的痛好像才刚刚开始，但我已经不会痛了。 妈妈抱了我一下，我的身体僵硬，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我开始频繁走神，我藏了一把安眠药在口袋里，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 就待最后半个晚上，我不能死在外面，这样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窗外好安静啊，就像我的心一样，下辈子，就不来这里了。 妈妈一晚没睡，心里总是不安。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身边的朋友各个都过得很好，只有她，抬不起头来。 回想自己刚刚生我那会儿，正是她下岗的时候。 她求了好多人，可是没用，就把所有罪责都怪在我身上。 我出生时，护士告诉她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她看了一眼，心都融化了。 心想日子再苦，只要好好努力就能过好。 但她小看了生活的真实，诸事不顺，就在我第一次叫她妈妈时，她一把将我推开。 可我是个小孩子，不会记仇，总是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再大一点的时候，我会把外婆家里的东西都藏在口袋里，就连幼儿园里的零食，也都带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