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婉兮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烈日把她皮肤晒脱了皮。 就这样坚持半个月后，某天早上雨大的吓人，仿佛要摧毁掉世界上的所有。 树木被连根拔起，林婉兮稍微在心里犹豫了三秒，立马出了门，身上的雨衣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刚出门一分钟，身上就被浇了个透彻，幸好她抢了一笔别墅区富人的单子。 跑路费很多，甚至还算大方。 订单是一个生日蛋糕，别墅区不允许车进去，于是林婉兮下车步行，怀里紧紧保护着那个价值五位数的蛋糕。 别墅很大，金碧辉煌，外面像是镀了一层金子，尽管在雨天还是闪着光。 林婉兮按响了门铃。 “你的蛋糕……” 看着面前容貌一如当年没有变化的柳诗涵，林婉兮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蛋糕两个字甚至听不见。 柳诗涵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双臂环抱居高临下看着林婉兮，又看了眼门外的天气：“小聋子cos外卖员？” “看来是很缺钱呢！” 柳诗涵食指搭在嘴唇上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让我猜猜是为什么？唔……” “没钱买助听器？”柳诗涵恶劣的凑到她耳边，犹如恶魔低语开口道，“还是因为顾瑾轩没给你钱让你父亲做手术？他是不是告诉你他没钱了，但你知道吗？这个蛋糕五位数，刚好可以救你父亲一条命。” “我的意思是，你爸的命还没一个蛋糕有用！” 柳诗涵摘掉了林婉兮的助听器，扔进了大雨中，助听器在地上弹了两下，进水了。 林婉兮眨了眨眼，不知道是泪珠还是雨水掉了下来，张着嘴大口喘着气。 柳诗涵满意的看着林婉兮的反应，张开双臂转着圈，眼神里是止不住的炫耀：“你知道这个地方谁买给我的吗？” “是顾瑾轩！我被他当做金丝雀好好养着呢！” “他每晚都会来这，我们每晚都在一起，他身上全是我的痕迹！” “小聋子，你又被抛弃了！” 林婉兮不想再听下去，放下蛋糕钻转头就想走。 蛋糕却被柳诗涵踹翻在地，精致昂贵的蛋糕在地上滚了两圈。 柳诗涵十分夸张的捂着嘴说：“呀，你把我蛋糕弄坏了，不赔就想走吗？” 柳诗涵的朋友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地上精致的蛋糕被污泥污染，立马就心疼了。 马上把林婉兮围了起来，有人在人群中推了她一把，林婉兮没站稳掉在地上膝盖被磕破了皮。 “什么反社会人格，弄坏别人的蛋糕就想一走了之？快点赔钱！” “你知道这个蛋糕多贵吗？都够买你一条贱命了！” “肯定知道自己赔不起，所以才这么慌想跑路吧！诗涵你可别放过这种人，要不然她还以为你很好欺负！” 柳诗涵装好人道：“人没事就行，她不是摔倒了吗？” 她故作婉兮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地上的蛋糕……” 有人立马为柳诗涵排忧解难：“要不然让这个外卖员把地上的蛋糕吃了吧，反正这种穷人根本没吃过这种好东西，她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不太好吧？都脏了，说不定狗都不吃呢！”柳诗涵眉眼间闪过一丝笑意。 “喂，快吃，吃完我们就放过你，要不然平台给你个差评，你不但这笔钱拿不到还要倒贴一笔……”有人用力踹了林婉兮屁股一脚，把她踹到了蛋糕旁。 看着被脏水覆盖的蛋糕，林婉兮没有办法，只能用手慢吞吞吃了起来。 甜腻的奶油味很浓，在口腔蔓延开，林婉兮绝望的发现她什么都听不到了，甚至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午夜梦回的霸凌恐惧，都像深渊巨手死死拽住着她。 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直到林婉兮吃第三口的时候，彻底吐了出来，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嫌弃。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很轻的声音把林婉兮包裹起来，顾瑾轩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不想吃就别吃。”顾瑾轩的声音满满无奈感，“受了委屈就告诉你男朋友，我帮你报仇。” 顾瑾轩把林婉兮抱在怀里，越过众人，率先进了门。 留下站在原地，死死咬着唇，骨节泛白的柳诗涵，眼里是藏不住的恼意。 凭什么曾经在自己身上求饶的人，会比自己过的好！她眼里闪过嫉妒，她发誓要毁了这一切！ 等他们一群人进来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都被撤了下去，上面摆满了酒。 度数很高。 “每人三杯，喝一杯对兮兮说声对不起。”顾瑾轩的眉眼很凶，说话时嗓音冷冽，视线落在他们一行人身上，有人被吓的浑身发抖。 林婉兮躺在顾瑾轩怀里，什么也听不见。 只感觉顾瑾轩的胸腔在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诗涵的朋友都喝醉了倒在地上。 柳诗涵死死盯着顾瑾轩怀里的女人，眉眼间却是闪过一丝脆弱，像是被雨中拍打的荷花，美丽凄惨又坚强。 “顾瑾轩，你别后悔！”说完这句话，柳诗涵端起第一杯酒喝了起来。 林婉兮什么话也听不见，像是耳朵被人晒塞了一天棉花，闷闷的堵着难受。 烈酒入喉，柳诗涵剧烈咳嗽起来连眼眶都红了一圈，却仍然不求饶的端起第二杯酒。 顾瑾轩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放在林婉兮手臂上的手渐渐用力，直到怀里的人哼了声，他意识才渐渐回笼。 就在柳诗涵准备端第三杯的时候，坐在位置上的顾瑾轩终于忍不住起身，把西装外套死死包裹住林婉兮的头。 猛地拽住柳诗涵手臂，皱着眉狠狠道：“不能喝就别喝，没人硬逼着你，你别在我面前发疯！” 柳诗涵笑了，笑着眼泪流了出来：“顾瑾轩你心疼我啊！” 她笃定道。 顾瑾轩皱着眉，没有反驳。 林婉兮的听力渐渐恢复，两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她耳朵里，像是混杂着电流声，她必须努力听才能听清楚。 “第三杯酒你帮我喝好不好？”柳诗涵仰着脆弱的脖颈，含了口酒递上自己的红唇，顾瑾轩立刻回抱住她的腰，吻了上去。 红酒入喉，发出的哽咽声和水渍交缠的声音在一片红酒杯倒在地上的清脆声音，通通传入了林婉兮耳朵里。 黑暗中，西装外套只透露出一丝丝的光，她轻眨了下眼，眼泪掉在昂贵的西装外套上又立马被吸收，转眼间消失不见。 林婉兮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木偶直到晚上顾瑾轩把她抱在床上的时候，都没有反应。 顾瑾轩的嘴唇被咬破了，他也没有故意遮挡，仿佛笃定了林婉兮不会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猫腻。 在顾瑾轩去洗澡的时候，林婉兮收到一条短信，下面附带着一条视频。 ——小聋子怎么办，因为那三杯酒顾瑾轩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我说要你爸爸一条手臂，他答应了。 ——谁叫你爸爸高中抬手打了我一巴掌呢！ ——大残疾和小残疾挺配的，不用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