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煜城，你非得这样吗？” 方羽涵刚从外面进来，鼻头连带着两颊被冻得红扑扑的。 许煜城抬眼，站起来关上门，“毕竟是宛然的婚礼，她还是希望是蛋糕。” “蛋糕店很多。” “她喜欢你家的口味。” 什么都是林宛然喜欢。 “所以我就得心甘情愿让步是吗？你知道那家店我花了多少心思与心血，你就这样让林宛然随便改型。” 方羽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嘶吼之后是跟脱了力一般虚弱。 “行了！这里是公司，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别再因为一点小事跟我发脾气吵吵嚷嚷的，我已经跟你说好话哄过你很多次了！” “这是小事…” 方羽涵喃喃道。 看着许煜城坐回办公桌前，不再说话。 方羽涵知道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成为定论，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她失望地离开，去到烘培店，林宛然已经派来人正在改广告牌。 看着眼睛红红的自己，林宛然似乎是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如果想在这家店继续做下去，我没有意见，如果不想继续干下去，还有一条路。” 方羽涵将失落的员工的聚在一起，开口道。 “我愿意跟你回国重新开始。” 小莉抢先回答道，刚哭过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泪花。 “我也愿意，主要方方愿意带着我们就好。” “我也是。” 接二连三的举起手来，方羽涵感动地抱着他们，本就是因为志同道合才来到这家店工作的朋友们。 店员们都脱下工服，跟着方羽涵走到门外。 “什么意思？” 林宛然拦住她们，细长的眉毛微微翘起。 “我们都不干了，喜欢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 “明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插进去，不是小三吗？” 也了解我们之间一二的店员们站在方羽涵身后不满道。 失态的神情出现在林宛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你们知道什么！煜城一直都忘不掉我，谁是小三谁自作多情心里清楚。” 店员们还想为方羽涵说些什么，但方羽涵拦住了她们。 抬起眼，方羽涵冷冷看向林宛然，“这样很光彩吗。” “就是，真把自己当回事。” 林宛然将满身的怒气全转移到说最后一句话的小莉身上。 她突然冲上前，揪住小莉的衣服，给了她响亮的一耳光，“这里轮得到你插嘴吗？” 见着小莉被扇红的脸颊，方羽涵心疼得很，内心的火山喷薄而出。 方羽涵扯住林宛然的头发将她从小莉身上拉开，“你有什么资格打人。” 两人扭打在一起，店员们也上前帮方羽涵。 结果几人一起进了局子。 许煜城显然是慌忙赶到的，胸前起伏不断，大口呼气。 一来到警局，他就走到林宛然身边，心疼地看向她凌乱的头发，抓花的手臂和红肿的脸颊。 看着许煜城伸出手相为她整理头发，又落寞的放下，好像在面对一个不敢触碰的神明，方羽涵不禁冷笑一声。 许煜城这才注意到自己，明明自己也一片狼藉，伤痕累累，许煜城由心疼的眼神转为厌恶，深眸冷的像冰令人生畏。 “方羽涵，你能耐了是吧？几个人打一个人。” 方羽涵的身前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居高临下的话语刺入骨髓。 “她先动手打人的。” “不就是把你店收购了吗？你有什么气冲我来！”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把宛然打成这个样子，她明天要结婚你不知道吗！” “本来想着让你明天来婚礼上一起喝杯酒，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来？明天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别又来给我出什么乱子。” 任何讲道理的话在被爱冲昏的理智中不值一提。 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与指责压在方羽涵心口。 “我本来就没打算来，许煜城。” 方羽涵含着泪狠狠瞪着许煜城，这段时间流的眼泪比她活得二十年来的眼泪加起来还要多，眼泪流多了就不值钱了。 看吧，现在许煜城看见自己哭就烦。 作为林宛然家属身份的许煜城轻轻搂着林宛然将她带出去。 留给方羽涵一个决绝的背影。 方羽涵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要好的朋友，许煜城故意不带自己离开。 幸好，员工的亲属来接她时将方羽涵一起待了出去，否则方羽涵就要在警局过夜了。 萧冷的夜晚，方羽涵一个人走在路上，从没有哪天像今天一样寒冷。 方羽涵没有回家，没有回那个现在摆满许煜城和林宛然幸福痕迹的房子，不需要了，行李已经寄回去，该扔的也扔了。 在距离机场近的酒店住了一晚，将回国机票改成了最早的一班。 方羽涵好想家。 登上飞机的时刻也是婚礼刚要开始的时候。 “没人？是不是搞错了？” 许煜城对着电话质问。 昨晚故意没有带走方羽涵，是想让方羽涵在警局待一晚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她经常跟自己吵架，让她冷静冷静。 一大早叫了司机去接方羽涵回家，司机却告诉他警局没有方羽涵的身影。 “昨晚谁把她接走的？她一晚上没回家，给我去找啊，一寸一寸找。” 许煜城紧紧捏着手机，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全身颤栗。 电话挂断后，他一个劲拨打着方羽涵的号码，无一例外全是对方已关机的客服声音。 他内心感到一股无尽的恐惧，像漩涡一样席卷而来，搅得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 这段时间方羽涵是经常跟自己吵架，但是好像并不是为了他。 方羽涵最喜欢跟自己发脾气的，最近怎么她都只是淡然地笑笑，就好像，就好像不在意了一般。 她怎么都不跟自己发脾气了呢，他越来越心慌。 许煜城冲出门去，却和刚要进门的林宛然撞上。 “煜城，你要干嘛去呢，婚礼马上开始了。” “看看，我穿上婚纱好看吗？” 林宛然眉眼弯弯笑着，许煜城却没有心思看婚纱，一直像有蚂蚁一样侵蚀自己的心脏，每咬一口都警示着自己，方羽涵可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