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找到刘茜茜时。 她正在婚纱店试婚纱。 「我听说你在找婚礼化妆师，我想试试。」 「你？」 刘茜茜上下打量我，眼里满是不信任。 我逃出山村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缺少社会历练。 前脚刚获得了自由，后脚就被人骗进了烟花场所。 为了维持新鲜感。 我们每天需要打扮成不同的角色讨好客人。 新娘子角色也是其中一种。 刘茜茜前后已经换掉了五位化妆师。 都不满意。 只能在兼职群里重金招人。 她不信我，可婚期在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订好婚纱后，她把我回了住所。 我边换鞋边环视四周。 越看越眼熟。 直到我看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才确定，这是小时候家里的布局 照片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现在看来，极其讽刺。 谁能想到拍完照片的隔天，我会被自己爸爸亲手卖掉呢？ 不过我没有失态太久。 在她催促的声音下，我很快回过神来。 她拉开抽屉，里面装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 「你只要画得让我满意，钱的事情好说。」 我拿着她递过来的花苞头照片。 打量她的五官。 她五官立体皮肤白皙。 化什么妆梳什么头发都是锦上添花，怎么会难化呢？ 我熟练地调好粉底色号。 掀起刘茜茜的刘海。 眸光一颤。 刘茜茜额头上竟然有一道长达20厘米的伤疤！从左额角顺着额头横划到右眉，十分骇人。 「被吓到了？」 「没有，我见过的疤比你这恐怖多了。」 这话是真的。 我在阴暗处生长。 那里的人连带着心都是阴暗的。 他们不会怜香惜玉，只会把女人当发泄工具，随意践踏在脚底。 被烟头烫被掐到窒息被用利器顺着皮肤划开。 都是常有的事。 只要不死人，没人会阻止。 我熟练地调试着遮瑕膏，轻轻涂抹在她的疤痕上。 原本恐怖的伤疤很快被我遮得七七八八。 刘茜茜照着镜子很满意我化的妆容。 我看她心情不错，忍不住问她：「这疤怎么来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没有正面回答我。 而是用手掀开我的右腿的裙摆，反问我。 「那你这腿又是怎么瘸的？」 僵持之下。 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瞧见来电显示是她未婚夫打来的，也注意到她眼中的厌恶。 趁她出去阳台打电话。 我开始搜寻模式。 如果杀人者是她，那家里或许会有蛛丝马迹。 果然。 在卧室衣柜最下方，有个可疑黑色塑料袋，展开一看…… 里面装的正是我那件蓝白色的棒球服，以及我发型的假发，甚至还有买水果刀时的小票！ 之前猜测这一刻得到了验证。 又突然警觉。 这罪证藏得太过明显。 这会不会是她给我预留的陷阱？ 远处阳台打电话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外套。 一个泛黄厚重的图册掉了出来。 我蹲下想捡。 却看见被摔开的图册里，有几百张女性走失和拐卖新闻裁剪。 甚至做了分类。 存活的死亡的精神失常的找回家庭的。 「她收集这个做什么？」 正当我愣神之际。 刘茜茜阴冷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出： 「谁让你碰我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