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机又一次弹出内存快满的提醒，池昭昭打开相册，开始清除。 　　她的手机里，全是和邱不言的恋爱日常，以前她总舍不得删。 　　他陪她跨年，陪她过生日，带她参加朋友聚会，陪她去游乐园……点点滴滴，都是爱过的证明。 　　可邱不言手机里，却没她的半分痕迹。 　　池昭昭曾问过他为什么，他回答说，有她记录就够了。 　　删到最后一条视频时，池昭昭手停了停，还是点了进去。 　　视频中，邱不言被一群兄弟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询问。 　　“黎茉的心脏病终于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池昭昭摊牌？” 　　“为了耍池昭昭，推她落水、贴她情书、害她过敏……啧啧啧，这些年兄弟们可是帮你做了不少损事儿。” 　　“对啊！要不是你跟黎茉求婚成功，我还以为你下辈子真要跟池昭昭锁死了呢！” 　　几个说话的人，池昭昭都认识，只不过坐在中间的邱不言，她却觉得陌生。 　　他脸上没了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疯批和阴鸷。 　　“玩玩而已，池昭昭当真，你们也当真？” 　　他嘴角翘起，满脸不在乎。 　　“她死去的妈是我爸的白月光，当年为了她妈，我爸才把她接回邱家，为此我妈跟我爸大吵一架，之后就丢下我进了寺庙，吃斋礼佛，这笔账还没算完，我会爱上她？” 　　“她那种缺爱的女人，我只要略微施舍，她就会乖乖趴到脚边。” 　　“我妻子的位置是黎茉的，池昭昭只配做我的金丝雀。” 　　说完他揽过身边的女人，换上了一张温柔脸。 　　“茉茉，你放心，我根本不爱池昭昭，要不是她手中有我爸给她的公司股份，我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 　　退出视频，池昭昭按下了删除键。 　　她一直知道黎茉的存在，她是邱不言的大学学妹，毕业后为了养病，一直在国外生活。 　　这几年，邱不言为了谈生意，每个月都会定期飞欧洲，风雨无阻。 　　之前，是她傻才会相信这个说法。 　　谈生意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去看黎茉。 　　将手机扔在一边，池昭昭饭也没吃，直接睡了过去，一觉醒来，邱不言彻夜未归。 　　池昭昭拿起手机，二十条未读消息，全来自黎茉。 　　其中十七张图片，都是邱不言各种角度的睡颜，剩下三条是文字。 　　【今晚是我和不言的第一夜，他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对我很温柔。】 　　【你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如今我病好了，你该乖乖让位了。】 　　自从三个月前那条视频之后，这样的消息，黎茉每天都会给池昭昭发。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隔着大洋彼岸，而是跟着邱不言回了国。 　　看手机愣神的瞬间，门口传来开门声，邱不言回来了。 　　“昨晚有个重要的项目临时要加班，一直忙到今天早上。” 　　他眉间尽是春色，身上没有一点班味儿，倒是飘着微甜的女士香水味，闻得人想吐。 　　看池昭昭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伸手摸上她的头。 　　“趁着今天周末，我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出门约会，好久没陪你了。” 　　语气柔软，没半分背叛者的样子。 　　见他进了浴室，池昭昭的视线，移到了他扔在床上的手机。 　　从恋爱到现在，邱不言每年都会换一个手机。 　　每个手机都会主动录入池昭昭的指纹，可她却从没查过他的隐私。 　　想到黎茉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按她说的，池昭昭找到了邱不言手机里隐藏的空间。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双人照冲进视线，全是邱不言和黎茉不同时期的合照。 　　每张照片都是她在闹，他在笑，从春到冬，从国内到国外。 　　全身像经过了电流，池昭昭大脑空白，手脚发麻。 　　黎茉说的没错，邱不言不是不爱记录恋爱日常，只是不想记录跟她的。 　　默默放下手机，池昭昭看向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她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