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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多大点事,婶儿这里有备用的。」
「话说小陈你这变化挺大的哈,要不是那张脸婶儿差点都没认出来……」
她在前面碎碎叨叨地说着,我心里惊了下。
原来她是房东,还好没露馅儿。
她给我领到一间屋子前,拿备用钥匙开了门,并叮嘱我记得下午去配一副。
我接过,钥匙尖扎进手心,疼得我心里发慌。
我搭上一间房门的门把手,心跳忽然加速,跳得我止不住地咽唾沫。
在心里对姐姐说了一句抱歉后,我拧开门把手。
卧室的风格和客厅很像,极简风。
整体颜色就三种,黑白灰。
我在桌子上看到一幅相框,里面是两个女孩,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灰衣服的被穿嫩粉色的搂在怀里,一个自信阳光,一个局促得不敢看镜头。
她们看起来关系很要好。
我不由自主地拿起相框,轻轻地扶上去,灰衣服的眼角多了颗泪痣,和我被祛掉的,和墓地死掉的那个一样。
粉衣服的却没有,她脸上没有,那我脸上怎么会有,躺着的那个怎么会有!
我脑袋霎时像是被砸了一样钝钝地疼,爸妈说我是妹妹,可是我有泪痣,我怎么会是妹妹呢?
所以墓地里的到底是谁……
死了的是姐姐还是妹妹啊?
我拿手不停地捶打着头,觉得自己很笨,怎么连想都想不明白。
缓了一会儿,我从书桌下面的抽屉里翻到一个黑色笔记本。
边角被擦起了毛边,纸张泛黄,看起来是用了很多年的。
这是日记吗?
我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却被忽然响起的门铃惊得松开手。
门外的人又坚持不懈地摁了几下,我焦灼地在原地转圈,最终悄无声息地走近,打开猫眼凑上去。
门外站着的是早上还在叮嘱我注意安全的爸妈!
5.
我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摔在地上。
背后的椅子发出刺啦一声能穿破墙的擦地响。
「咚——咚——」
门被人从外面极有规律地敲着,一下一下地撞在我心尖上。
「袅袅,是爸爸妈妈啊。」
「你听话,把门打开。」
我惊恐地捂住嘴,爬起来仓皇逃窜,捞起日记本一头扎在衣柜里把自己藏起来。
我蜷缩着往里躲,头抵上膝盖,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逃避一切声音。
漆黑憋闷的空间里充斥着肥皂香,我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天晚上被狗吓断的梦。
小姑娘抽泣着,满腔委屈:
「可是他们只带走了妹妹,为什么不带我啊?是我不听话吗?」
「阿奶,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我觉得胸口很难受,那块重获新生的肉时隔很久又被人攥在手里反复捶打。
我终于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不知道睡着了多久,再睁开眼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扎着针。
脑子里一片混沌,过了会儿记忆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我想起来自己去“姐姐”房子里,看到了一张相片,一个日记本,还有一场属于我的梦。
不过车祸前的还是照样想不起来。
「袅袅!」
妈妈端着一盆水进来,见我醒了手忙脚乱地把盆子放好,推搡着爸爸去找医生。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几下,抬手擦了把通红的眼眶,走过来爱怜地摸着我额头:
「感觉怎么样啊?你快吓死妈妈了。」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一下,她的手顿在原地。
僵持不下时,爸爸带着医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