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来心烦想回院子休息，路上却碰到了不速之客。 太傅夫人身后跟了一群奴仆，左右两个婆子看起来是练家子，来者不善。 她扬了扬帕子，像看见了脏东西。 「以荷心慈手软，可本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能替她处理障碍了。」 「你若听话，本夫人会留你一命。」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竟含了几丝怜悯，彷佛这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见我不为所动，而一个婆子见主子被忽视，很有眼力见地上前甩出一巴掌。 可惜，我的巴掌更快。 一群人叫嚷着贱人将我围住，欲动手教训我，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拳打脚踢地一一反击。 奈何敌方人多势众，我被强行跪倒在地，发丝凌乱，脸上多了几条血痕。 一把飞刀划过长空，刺穿了按在我肩膀上的手臂。 「太傅夫人好大的排场，光天化日之下动用私刑！」 看清来者，那婆子的痛呼被咽了回去。 一声惊叫响起，我右肩上那只手，也被贺文无扭断了。 太傅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却不敢得罪这座杀人如麻的瘟神，只能带着奴仆愤然离场。 我也要灰溜溜地退下，擦肩而过时却听见一句“没出息”。 我猛地转头，「贺当归！」 他迟疑了一下，又要离开。 「好啊，你以为换了个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吗？当归的别名不就是文无吗？」 「你还好意思骂我没出息，你没脑子我都没拆穿你呢！」 在梨花巷内的街坊邻居眼中，我们是青梅竹马，实际上我们却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死对头。 他嫌弃我是没出息的说书先生，我鄙夷他是没脑子的学徒，总靠我帮他温习医书。 贺当归嘲讽道：「空有一副伶牙俐齿，刚才不还是任人欺负？」 几年不见，他戳人心窝子的功夫见长，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男人盯着我，冷峻的眼神却不自觉生出几分慌乱，「好了，哭什么？」 「你管我？」 「我的错，行了吧？」 …… 「好好好，是我没脑子，不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