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微微用力,赵月如张大嘴巴惊恐的尖叫,被我带入池中拼命扑腾。
我任由冰凉的水灌进嘴鼻,死死抓住赵月如的手不放。
从上面看下来,就像是她揪着我的衣领,把我压在池中不得动弹那样。
我听见婢女隔着千层的惊呼,好像有什么东西砸进了水里。
失去意识前,我看见爹爹奋力朝我伸手。
我好像陷入了混沌,只觉得好冷,好冷。
冷的就像和娘亲度过的没有炭火的冬天,她把我搂在怀里,用体温给我温暖。
可娘亲也冷的不停打哆嗦,嘴唇也青紫一片。
我们就这样缩在小小的角落互相取暖,娘亲把头埋在我的脖颈,不停的重复对不起我。
刺骨的寒冻的我浑身打颤,下意识往唯一的热源里钻。
抱着我的手顿了一下。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没有什么赵姨娘,没有什么攻略者,我的娘亲和爹爹很恩爱。
醒来时,床边空无一人。
我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回神。
“小姐你醒了?丞相一直在这守着,刚才才被赵姨娘叫去。”
外边的婢女听见动静,惊喜的进来。
她是新来的,不知道我之前的处境。
“奴婢去回禀丞相!”
我拦住了她,独自拖着虚弱的身体出了屋。
赵姨娘那屋传来她哭哭啼啼的诉苦,我的丞相爹爹背影冷峻,一言不发。
我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看见的,是她推了我。
裴翊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祠堂。
抱着娘亲的牌位,缩在角落里,满脸泪痕。
一双大手覆盖上我的头顶,我抬头,眼眶通红,“爹爹,赵姨娘为什么容不下莹儿?”
裴翊静静地看着我,平静的表情看不出端倪,他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神却有些许心疼。
我把脸贴到娘亲的牌位上,带着哭腔,“她说她是相府的女主人,是莹儿的娘,可是娘亲从来不会用热水烫莹儿,让莹儿罚跪。”
我眼泪簌簌落下,主动抱住裴翊的腰,露出侧脸,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身上。
裴翊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眉头微皱,没有推开我。
“爹爹还记得吗,你说会保护好我和娘亲,娘亲已经死了,爹爹,莹儿没有娘了。”
我在他怀里啜泣。
后背一紧,裴翊的手放在了我的身后,盯着我的侧脸,眼神复杂隐忍,似乎透过我在看谁。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我埋头在他怀里,身子一颤一颤的。
裴翊一直看着我。
他将爱娘亲的那段日子视为耻辱。
高高在上的丞相付出了此生最赤诚的爱,却发现深爱的女人别有目的。
他不会爱上一个来路不明目的不纯的女人,但他可以爱我。
爱我这个身上流着她的血,长相七八分相似的女儿,哪怕在这打着父爱的幌子中夹杂了某些隐晦的不为人知的情绪。
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