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如被关了禁闭。
不管赵月如怎么哭喊辩解,裴翊都不为所动。
但好日子没过两天,她就怀孕了。
赵月如温温柔柔的扶着腹部,满眼欣喜的看向爹爹,“裴郎,我们有孩子了。”
我的指甲掐入掌心,垂眼压住翻涌的恨意。
我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赵月如仿佛学聪明了般,按了按眼角,泫然欲泣,“之前是我不对,不该这样对莹儿,裴郎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做的更好。”
她牵住爹爹的手腕,“我为裴郎挡箭时,裴郎说过要永远对我好的,可是反悔了?”
她眸里满是哀伤,裴翊的神色软了下来。
赵月如顺理成章的被放了出来。
我扮演着一个体贴的好女儿,穿上了娘亲最喜欢的样式衣裳,学着娘亲那样给裴翊做狮子头。
裴翊面上从不流露任何情绪,那张冷漠的脸好似全然没有裂缝。
娘亲的欺骗带走了他的感情,娘亲的离去,似乎让他更显得死气沉沉了。
他时常目光怀念,看我,又好像不是我。
我在替他收拾书房的时候,看见了母亲的那叠血书,旁边放着同样的一叠。
上面写满了被欺骗的痛苦和灼灼恨意,却又推翻自己重新写上后悔和爱。
字迹疯狂,和他平常冷清冷血的样子全然不同。
我假装没看见,重新塞回抽屉。
赵月如再也不在明面上欺辱我,甚至在爹爹面前,还会捏着鼻子给我布菜,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我们谁都弄不死谁。
直到入冬,在裴翊即将出京宦游时,我染上了风寒。
裴翊请了数个郎中,我却久久不见好。
赵月如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她拉着裴翊的手撒娇,“裴郎,莹儿的病一直不见好,过了病气给我和宝宝可怎么好?”
她一副为我着想的模样,“再说了,她现在不能受风,也不便下床,干脆别出屋子,好的更快。”
裴翊沉着脸默不作声。
我靠在榻上,虚弱张口,“姨娘说的对,莹儿现在确实是不便下床,只是还请姨娘将炭火送足到房中就是。”
赵月如得意的挺了挺肚子,“那是当然。”
裴翊留下了沉沉的看着我,“你若委屈,不用听她的。”
我面色苍白,懂事的摇了摇头,做出小女孩娇嗔的姿态,“莹儿不喜欢赵姨娘,赵姨娘也不喜欢莹儿,爹爹不在,莹儿再不避其锋芒,可没人护着我。”
裴翊沉默,摸了摸我的头,“我会交代她,给你备足过冬的物品,一月后我便回来。”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裴翊出了京。
赵月如确实是送来了炭火,不过是最次等的,连下人都不用的那种。
婢女给我烧炭时,冒出阵阵黑烟,满屋烟雾缭绕,呛的人直咳嗽。
赵月如就站在屋外,嘲讽的看着我笑,“不是想要足量的炭火吗?我可是一点不差的给你送来了!”
她发出娇笑,满脸戏谑,“你也只配用这种次等的炭!”
“裴郎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要求谁给你做主?”
她捧着肚子,扭着腰肢离去。
我给裴翊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对他的关心,更不经意的透露出委屈。
甚至信纸上,都有烟熏的痕迹。
没多久,裴翊便写了一封信,警告沈月如。
她怒气冲冲的拿着信封摔在我的脸上,一把把我从榻上揪了起来,扯住我的头发不住的冷笑,“好啊,爱告状是吧?我今日就让你烧个够!”
她气的面色涨红不停喘气,把我拖下榻丢在地上,命人搬进两大框炭火。
我趴在地上死死瞪着她,目光愤恨,“你要干什么!”
赵月如冷笑,“你今日便在这给我好好守着,要是胆敢踏出屋子一步,我砸了你娘的牌位!”
她气极了,眼神恨不得生啖我肉,朝身边的婢女怒吼,“愣着干什么,给我烧!”
两筐炭火被烧起,浓重的黑烟熏满整个屋子,我吸进一大口黑气,呛的咳嗽出眼泪。
空气越来越稀薄,我艰难的爬到门边,眼睛满是血丝,看着赵月如得意的模样。
她娇笑不止,屏退下人,扭着腰肢走到我跟前蹲下,“你别想着跟裴郎告状,等他回来,只会看见我是个给继女供足炭火的好姨娘!”
她眼神恶毒,轻蔑的抬起我的下巴,“你若是识相,便在这屋子里熏上一夜,我消气了,自然会放过你,否则,总有你好看!”
我指节惨白,脸上熏的黑污,咧开白牙,直直盯着赵月如,露出诡异的笑,“赵姨娘,看来你还是没长教训啊。”
“我上次不是提醒你了,我敢做的事情,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