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魏华英笑得和善：「对啊，大家都学学陆川，学习的路走不通，我们还能干别的嘛。」 眼看有人憋不住，要笑出声了，我急忙背着书包往外走。 「既然这样，我不想高考了，今天就去外面找找机会。」 魏华英喜滋滋跟上来：「老师陪你，咱俩一起去，你别被社会上的人骗了。」 一起出了教室门，刚刚还对着我一副掏心掏肺模样的魏华英，立马转身，说自己要去接个电话。 我就跟在他身后，看他鬼鬼祟祟给别人打电话。 一开口就是：「成了！陆川亲口说他不想高考了！」 「咱们谈好的，你可一分都不能少我！」 果然。 我冷笑。 等魏华英挂了电话，我和他一起回家。 说要带着我出去「找机会」的人，此时却赖在我家里不走了，亲亲热热拉着我。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也乐得配合。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语文还有一个小时开考。 我收拾好自己，背着书包就要出门。 魏华英立马拦在我面前。 「小川，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一脸无辜：「高考啊。」 魏华英瞬间跳脚：「不是说你不考了吗？」 「但我也不能直接不去吧，」我笑，「我就去考场边上看看，也不行吗？」 「不行！」 魏华英挡住我。 混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陆川，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了？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早点进社会！」 「我知道啊，但是弃考，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有什么不好听的！你那些同学，就算考上也是白上四年大学，出来还不是一样要去打工。」 「真的？」 「我保证！你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教育专家！」 好一个教育专家。 我看向角落里的摄像头。 这可是你让我不要去高考的。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可不要后悔啊。 最后一天，生物考试刚刚结束。 我还在沙发上躺着，就听到门猛地被踢开。 都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进来的是谁。 耳侧呼啸，就在巴掌即将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抬手稳稳钳制住陆海。 陆海脸色铁青，眼睛涨红：「陆川！你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为什么不去高考？要不是笑笑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魏华英此时慢悠悠走出来：「哎呀陆川家长，别激动啊，陆川是自己自愿不去高考的。」 说着，开始播放手机里的视频。 视频里，我的声音传出来。 「我成绩这么差，与其进大专，不如早点进社会。趁现在还有把子力气，还能攒攒钱。」 「既然这样，我不想高考了，今天就去外面找找机会。」 好啊，魏华英还知道，把自己的声音剪掉。 我看向陆海，那张和我很相似的脸上，没有担忧，没有关心，只有暴怒。 我开口：「一定要参加高考，考上好大学，才能有出息吗？」 陆海冷笑：「我陆海没有只有高中学历的儿子！」 我高高悬起来的心，彻底死了。 一把把陆海从我身边推开。 「正好，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