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要是上赶着愿意给人家接盘，当人家的便宜爹，我也不拦着你。」 陆海脸色一变，指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川，你推了你后妈还不够，还要污蔑她！」 「你跟你妈一模一样，都一样地让人讨厌！」 听他提到我妈，我心里一阵抽痛。 我妈在我上高中以后就得了癌症，只是怕影响我，一直瞒着。 我那时候到处集训，参加比赛，竟然也没有察觉出不对来。 等到我赢了国赛回来，我妈已经油尽灯枯，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死死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那时候，我以为是命运捉弄，但还是努力克服丧母之痛。 直到陈笑笑在我妈去世三个月以后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进门。 直到我查到我妈生前医院的催款记录。 才知道。 我妈的死不是偶然。 「我和我妈一样，」我捏紧拳头，「陆海，那你是不是要像对待我妈一样，悄无声息弄死我啊？」 陆海听了这话，一时气急，浑身发抖，指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好，你不想要我这样的儿子，我也不想和你再有一丁点的关系。」 陆海咬牙：「陆川，你别后悔！」 我直视他的眼睛：「绝不后悔！」 陆海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笑：「既然不是我的儿子，你住的房子，享受着的待遇，通通要给我还回来！」 「这房子，你弟弟还要住呢！」 真是贪心啊。 「这房子，我妈走之前似乎过户给我了吧？」 陆海狠狠一拍桌子：「你妈的不就是我的？我没允许，这房子就还是我的！」 荒谬。 但是，这房子现在也确实不属于我了。 早在我和陆海闹掰以后，他就再没给过我一分钱。 但是集训，备赛，竞赛，甚至去名校校考。 哪个不需要钱？ 这是学区房，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 我早就已经把房子挂在市场上卖了。 「好啊，那你就住着吧。」 陆海听了这话，还有几分得意：「滚出我的房子！」 已经走出大门。 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陆海坐在客厅，环顾四周，正和魏华英搭话。 「对啊，这房子二百多平，市价很高的，卖？」 「不可能卖的，还要留给我和笑笑的儿子读书呢，魏老师，你不知道现在的学区房有多抢手……」 我转身。 再也没回头。 高考完没几天，突然有一条视频在网上爆火。 视频里的男人自称「教育专家」，打着家访的名号，对着镜头砸碎了一柜子的手办。 声称「没有惩罚的教育不是完整的教育。」 还嘲讽差生「不如现在就去搬砖」，不停劝说视频里的高考生弃考，甚至在高考当天阻拦他去考试。 很快有人扒出来他的社交账号。 在他的视频里，他是「退休教师」，「天才父亲」，不止一次进行粗暴家访，砸玩具，扔谷子，打手心，堪称霸凌式教育。 群情激愤，魏华英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扒了出来。 一时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与此同时，也有人认出来了视频里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