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你身上每一分都是我的

我惊诧于他怎么又在这种不同寻常的点回来，但眼下显然还是保命要紧，我赶紧解释：“没有，我是一个人去喝的，不然你去查……” “那个男人是谁！”他却根本不信，一声爆喝打断了我。 见我没回答，他居然一把扣住我的后脑勺，直接把我整张脸脸都按进水里。 随着我不断挣扎，冰冷的水流灌进我的鼻腔和口腔，窒息的感觉生不如死。 直到我真快被淹死时，他才拉我上来，对着大口喘气的我逼问道：“我再问一遍，那个男人是谁！” 我心里一阵恶心，壮着胆子一口水吐到他脸上。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因此我又被按进水里，快到极限时被拉上来，片刻后又被按进去…… 即便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下，心里那股一直支撑着我的力量已经变得越来越薄弱，我也始终没有向他交代。 我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真连一丁点盼头都没有了…… 但我没料到，始终得不到答案的吴灼，居然丧心病狂地把我囚禁起来。 没收了我的手机，就这么没日没夜地把我锁在这里。 每当午夜降临他就会回来，继续逼问我那个男人是谁，得不到答案就暴打我一顿泄愤。 “杨绾，没想到你那奸夫还真有点本事，”一周后的凌晨他在动完手后，冷冷看着瘫倒在地，如一条死狗的我，“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不仅找不到监控，连任何其他信息都没有。所以只要你不说，我还真查不到。” 经过这一周的非人折磨，我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冲他笑得却还是很倔强：“那你要是一直都找不到他，最终会不会……放弃？” 江锦之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了。 要是我真跟他就这么彻底断了，那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从前？ 吴灼的指腹，从我那鲜血林离的脸上抚到枯黄打结的头发上，动作轻柔如情人间的爱抚，一字一句却阴毒无比：“杨绾，你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我的。要是你的心一直被别人占据着，那我不介意把它挖出来。” 我陡然间不寒而栗的同时，更总算怀疑起，那一直在我心里苦苦支撑着的信念来。 万一我一直期盼着的真是错的，那我该如何逃离这样的万劫不复？ 事情很快迎来转机。 半个月后，我正无力地躺在床上等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喊：“绾绾，绾绾你在这里吗？能听到我在叫你吗，能不能回答我一声……” 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真不是幻听。 急于过去的我一下床就一阵晕眩，头直接磕上床头柜鲜血直流；但也不敢有任何停滞，拼尽全力走到窗户旁，总算看到了下面正仰着头的江锦之。 在他看到我的那一霎，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满满的心疼、煎熬与自责，化为两行泪水，充斥着他通红的眼眶，接着划过他脸庞。 被囚禁后就没照过镜子的我，看他这反应也能想象，自己此刻会是怎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吴灼他就是个畜生！绾绾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人一起来救你……你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我听到他在楼下这么叫喊，看到他快速跑离的背影，心里却五味杂陈，在坚持与放弃之间不断徘徊。 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跟他逃离。 毕竟不管怎样，我都一定要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但片刻后我等来的却不是他，而是吴灼。 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到了楼下，一抬头正好跟楼上翘首期盼的我四目相对。 这一秒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眼神，整个人就被恐惧包围得密不透风，尖叫着瘫倒在地。 我知道从楼下他站的位置上来，只需要两分钟。 这两分钟对我而言却简直像世界末日般可怕。 我双手紧紧抱着双腿，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紧闭的门；绝望地等待着那又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或许今天就会是我的死期。 吴灼果然在两分钟后开门进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闭上眼睛。 而预料中的巴掌居然没有落下来。 他的声音也很轻，听不出情绪：“杨绾，我总算知道你的奸夫是谁了。” 我心里狠狠“咯噔”一下后，非但再没半点恐惧，还充满期待地猛然睁眼抬头直盯着他：“你……真的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对，你没错，错的是我。过去的一切我们就当从没发生过，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生活，”吴灼小心翼翼将我扶到床上坐下，语气越来越温柔，“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当看到他眼睛深处那久违的温柔缱绻，清澈得就像被暴风雨洗净后的天空时，我才确信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全部。 所以，曾经那个我深爱的他一定总算回来了。 即便我已经身心俱疲，伤痕累累，苟延残喘，也都是值得的。 我不顾浑身伤痛，饱含热泪一把紧紧拥住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吴灼对我的确很好。 非但再没有打过我，还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悉心给我治伤养身体。 他说一旦我痊愈，就会为我补办盛大的婚礼，把我打扮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公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风风光光嫁给他。 虽然这并不是我真正在意的，但我还是充满期待，每天都非常配合地吃药进补。 可有时候我却还是会莫名有一种，眼下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迟早会落空，最后等待着我的将会是更可怕地狱的错觉。 又一个清晨，我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梦里的吴灼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更加凶狠。 他举着尖刀在后面追杀我，嘴里不停念叨着“你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我的。要是你的心一直被别人占据着，那我不介意把它挖出来”，而我正身处于一个四四方方，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半点活路…… 虽然梦境真实得让我不寒而栗，但我还是不停安慰自己，梦境总归只是梦境。 而那微微的晕眩和嘴里泛上来的阵阵苦涩，却终究还是让我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床头柜上空了的牛奶杯。 毕竟我这样的症状，在吴灼知道一切的那天就开始了，一直持续到现在。 其实我自始至终都很清楚，这分明是吃了过量安眠药的后遗症。 过去半年来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中的我，经常与安眠药为伴，对于这种症状再熟悉不过。 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 一直在麻痹自己，自欺欺人…… “在想什么呢？”吴灼在这时进来，手里还端着丰盛的早餐，“快吃早餐吧。有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这可是我特地一大早起来炖的。” 他的眼神依旧关切而宠溺，仿佛是真想养好我的身体，跟我共度余生。 我拿起托盘里的牛奶，喝了一小口后试探性地问：“每天喝这么多牛奶挺腻的呢。我现在喝了，晚上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吴灼立即拒绝了我，紧接着放缓语气，“绾绾，你现在身体太虚了，一天得喝两次牛奶才能快点补回来。别任性，一定要喝知道吗？” 我心里的某个怀疑似乎被证实，但也没有声张，而是乖巧点头：“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