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很静，对面上司听到宋玲玲的声音，识趣地挂掉。 顾延之深吸一口气，寒气让他更清醒：“我发小结婚，让我回去当他的伴郎。你要一起回去吗？” 他知道。 宋玲玲一向看不惯自己的朋友。 明明自己的朋友都是有头有脸人物的孩子。 在她眼里却是酒囊饭袋。 果然，听到他的话后皱紧了眉头：“不去了，太热闹了，我不喜欢。” 她说她不喜欢热闹，却与于为言流连在酒吧。 这句话，也只能是糊弄自己了。 “上次于为言丢了项目，很伤心，我没有空陪你。” 宋玲玲丢下这句话后接着打了辆车回家。 她给司机报的地址依旧是于为言家。 说来说去。 她还是怪自己抢了项目，惩罚自己。 顾延之站在原地，看她远去的背影，苦笑出声。 自从上次宋母打不通他电话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这次她终于与顾延之打了个照面，强迫两人坐在她面前。 “玲玲，小顾，你们什么时候把终身大事定下，我已经期待好久了。” 面对宋母期待的目光，顾延之说不出话。 但宋玲玲不高兴了：“我们还年轻结什么婚，多谈恋爱不好吗？” 她说着，装作亲昵的搂着顾延之的胳膊。 然他不动声色地躲过。 “妈，你别着急。” 宋玲玲不以为然，但宋母这个过来人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小顾，你怎么想的。” 她没理女儿，看向了顾延之。 “没什么想法，都听小玲的。” 他面无表情开口，但下一秒，家中闯来了个不速之客。 “阿姨，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来买了好多礼品，我可是玲玲的朋友，怎么能不找招待你。” 于为言自来熟的坐在宋玲玲身旁。 手上拿的众多礼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准女婿。 宋母见状，皱紧了眉头。 虽然他们是邻居，于为言和宋玲玲也是发小。 但她一向不喜欢于家这个油嘴滑舌的儿子。 油嘴滑舌、几次三番欺负顾延之，更是在网上发视频挑衅延之。 一点都不踏实。 “你来做什么？” 宋玲玲听出了宋母语气中的不快：“妈，为言就是想你了，给你送点东西。” 宋母撇了撇嘴，无视于为言。 宋母驾到，自然要盛宴招待。 顾延之本来想做大餐，但家里早就被他收拾的干净，没有半丝烟火气息。 “阿姨，我定了和平饭店，我们一起去吧。” 还没等他拿出手机订餐，于为言率先出声。 宋玲玲见于为言难得拍上宋母马屁，连声说好。 宋母骑虎难下，看向一旁话语极少的顾延之。 他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像是失去所有力气。 “阿姨，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笑了笑：“公司忙，就让于为言先招待你们。” “这顿饭我请了，吃完账单发在我手机上就好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当晚于为言不止发了三人的合照，还发来了巨额账单。 “延之哥，阿姨好不容易来一趟，多点了一点不会怪我吧？” 他看穿了于为言的小把戏，直接支付。 “嗯。” 事后他也给宋母打起了电话。 电话里宋母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开心，只是照常叮嘱了他几句。 说到最后，宋母没忍住语重心长的说道：“延之，我知道你是个沉稳的好孩子，只可惜玲玲心智还小，还是贪玩的年纪，你多多包容她。” “于为言这个人油嘴滑舌，我是不会接受他的。我唯一的女婿只有你。” 顾延之握紧了手机，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如何让他一个想要离开的人回答宋母，最后只能借口有事匆匆挂断了电话。 也许宋母的到来敲打过了宋玲玲，一连几天顾延之下班，宋玲玲都在家。 虽然没了之前的阴阳怪气，但顾延之每天劳累过后还要撸起袖子在厨房做宋玲玲点名要吃的大餐。 在顾延之某天下班后，她竟主动完澡贴了上来。 “延之，我们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不等顾延之拒绝，她拉着他坐在客厅，打开了他们曾经最喜欢的项目，看起了恐怖电影。 阴森森的女鬼脸怼上了屏幕，宋玲玲害怕地钻进他的怀中。 “延之，我害怕……” 往常宋玲玲一说，他定然会水到渠成的抱起她回到卧室。 但现在他听到这句话，都觉得可笑。 明明是她主动提出看恐怖片的，怎么现在害怕的人，又成了她。 他起身关闭了电视：“时候不早了，你睡觉吧。” 说完他便回到卧室。 但宋玲玲还没有死心，她穿着吊带睡裙跟了上来。 “延之，你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陪着你吗？” “我们才是男女朋友，于为言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她说着摸上了顾延之。 刚洗完澡的她手指冰凉，让顾延之浑身胆战，想起了刚才电视里的女鬼。 “不了。” 他推开了她。 饶是再爱的人，被这么几次三番的拒绝也会有些破防，更何况是被顾延之宠的无法无天的宋玲玲。 “顾延之，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于为言前几天见我妈的事情生气？” 她强压着怒火。 于为言不请自来的行为确实唐突，但是他也弥补了。 他都说了请顾延之吃饭赔罪，是他自己不去的。 “为言不是向你赔罪了吗？是你自己不去，就别生气了。” “闹到现在也够了，都这么多天了。我补偿你还不够吗？” 她还在以为，自己在顾延之的心中是一块宝。 顾延之动了动嘴唇，有些无奈：“跟那件事没有关系……” “那是什么事情！顾延之，你变了，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淡，是忘了以前说的要一直爱我吗？” 宋玲玲也不是傻子。 之前都是她隐约察觉到了细节，被她不以为然刻意忽略了。 但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快要觉得自己都要抓不住顾延之了。 顾延之叹了口气：“你想多了，我明早要早起做飞机参加婚礼，实在没有时间。” 然宋玲玲还是不相信。 直到顾延之拿出了请帖，给发小打了电话后才让宋玲玲松了口气。 “去了婚礼早点回来。” “别被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带坏。” 终于一夜相安无事后，顾延之一早就坐上了飞往南方的飞机。 在婚礼上，幸福的小情侣羡煞旁人。 连他都被热闹的气氛打动，暂时把宋玲玲抛在脑后。 婚礼结束后，好久不见的发小们单开了一桌。 顾延之久违的感受到了幸福。 “延之，你确定回来就不走了？” “你真的想开了吗？终于要分手了？” 几个发小对他的事情早有耳闻。 平日里虽然因为宋玲玲几次对他们出言不逊变得联系生疏，但感情还是没变。 特别是知道他要回家相亲、工作，在家安稳脚跟后，他们打心底里的也为他高兴。 顾延之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走？” 他看了一眼日历。 不早不晚，只剩下了一周。 “还有一周。” 发小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一起举起了酒杯。 “那就祝我兄弟早日脱离苦海。” “我们等你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