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参加完婚礼后，顾延之回到了家。 他推开了门，里面照常空无一人。 现在他的心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回到公司，同事们也得知他的调令下来，定了包厢为他举行欢送宴。 虽然顾延之一向喜欢低调，想悄悄离开。 但架不住同事们的热情。 半推半就中，他来到了包厢。 大家久违的坐在一起，说着在公司的点点滴滴。 因为顾延之是主人公，一晚上被人灌了不少酒。 面对离开，他也说不上是伤感还是解脱，所以来酒不拒。 渐渐的，他眼前的同事变成了重影。 于是他借口去厕所抽根烟放风。 然而他刚出门，迎面撞上来了于为言。 他的衣领上还印着女人的唇印，顾延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的唇印。 为了这只口红，他曾翻山遍野寻找稀有胭脂，跨越整个大洋州，特地找人调色定制的。 那人还曾经说过，既然是他送给自己的，便只会吻他。 而她处处吻，处处留情。 顾延之想到此刻，笑了起来。 宋玲玲每次说过的话，哪次做过数。 只有自己，傻傻的相信。 “你为什么在这里？” 于为言质问他。 顾延之收回视线，懒得理他，转身离开。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于为言突然不依不饶起来。 “你是不是一早知道我和玲玲在这里，想让她回心转意？” “你在做梦！” 顾延之皱起眉头。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于为言为何一副死绿茶样子。 “我没有……”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不等他的话说完，于为言突然抓着他的手用力，重重的的给了自己一拳！ 顾延之重心不稳，顺着于为言的方向用力！ 于为言摔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脸！ “我只不过是和玲玲吃个饭，延之哥至于这么嫉妒我吗？还要打我？” “我知道延之哥是玲玲的对象，从来没想过从延之哥身边抢走玲玲，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这一连串的话让顾延之有片刻的愣神。 但他右眼皮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此时，身后宋玲玲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为言！” 她卷起一阵风冲到了于为言的身边，丝毫不顾及自己穿的昂贵裙子蹲坐在地上，搀扶着于为言。 要知道。 之前有次宋玲玲执意要吃城南家的甜点，还说必须要半个小时内回来。 他因为只想看到她心欢喜的笑容，一脚油门踩到高架。 可在回去的路上，他被人追尾，撞上了前车。 他被夹在两车中间，撞的安全气囊爆开，撞的头破血流，撞得头晕眼花也没有忘记护住副驾驶上的甜点。 但是宋玲玲怎么对他的呢？ 她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姗姗来迟赶到了车祸现场。 那时的顾延之看到她缓缓而来。 并没有责怪，反而把怀里护着的甜点递给了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玲玲，我迟到了……” “但甜点我特地护在怀里，你趁热吃……” 尽管身上疼痛，他还是满心欢喜的期待她的笑靥或者感动。 然而她都没有。 她嫌弃的上下扫量他沾血的衣服，抬手把他一路骄傲护着甜点打翻在地。 “沾上血了，这么脏了，我怎么吃？” 说完她便站在一边。 最后还是赶来的急救人员，才把满身是血的顾延之从车里抬了出来。 就连坐上救护车，前往医院救治时，她也紧皱着眉头，与他拉开距离，生怕沾上他的半分污秽。 而现在，她不顾人来人往的走廊，穿着昂贵的礼服去抱浑身泥泞的于为言。 她的心偏向谁，早已不言而喻。 他真的很想问一问宋玲玲。 她到底有没有心，他在她宋玲玲的心中，究竟算是什么？ 可他无论怎么想，都还是咬紧牙关压抑住质问的冲动。 他马上就要离开。 再问，答案也都会是一样，也都是他自找烦恼，庸人自扰。 “顾延之！你给为言道歉！” 宋玲玲见状冲到他面前：“顾延之！我再说一遍，道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是我。” “是他自己拉着我的手……” 宋玲玲更气了：“那你是说，为言拉着你的手自己打自己吗？” “顾延之，你撒谎之前能不能考虑下逻辑？这话你对三岁小孩说，都没人信！” “为言这么胆小，怕雷也怕疼，怎么会打自己呢！” 宋玲玲一连串的反问彻底让他哑口无言。 他明白，无论他说什么，宋玲玲都不会相信他一个字。 他叹了口气，不愿再与他们多纠缠了。 “你爱信不信，反正不是我。” 他抬脚真要离开。 但还没等他的脚落地，带风的巴掌就已经落在脸上。 火辣的脸旁和耳边的嗡嗡响，让他几乎站不住身子！ 顾延之瞪大眼睛。 他从小没有父亲，母亲虽然精神不正常了一段时间，但从未有人对他动手！更何况是他的脸！ 他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的所有自尊被人狠狠踩在脚下！ “顾延之，我以为你平日吃为言的醋就算了，怎么还可以动手打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既然你打了为言不肯承认，那我替为言还给你！” 此刻，顾延之毫不怀疑地认为，宋玲玲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看仇人！ 他看向宋玲玲身后的于为言，他得意的笑容和衣领上的唇印格外刺眼。 顾延之再也忍不住胃里翻山倒海的冲动。 他低头弯腰，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装可怜了！” “我这一巴掌，怎么能抵过你给延之的一拳！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宋玲玲还在喋喋不休，在顾延之听来像恶魔的低语。 他再也绷不住，猛然抬起头，冲宋玲玲大喊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