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欧阳旭匍匐在顾子安脚下，诚惶诚恐的开口：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 顾子安似笑非笑，拂袖而起： “不如，孤这王座，让给恩师如何？” 欧阳旭闻言以地锤头，把地板磕得砰砰作响。 “陛下，是老臣失礼，但此事事关陛下安危，哪怕陛下恼怒，也得待老臣禀报之后再行定罪啊！” 顾子安的眉眼已经皱作一团。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但全然没把顾子安放在眼中。 或许在欧阳旭心里，顾子安这王座便是让给他也浑然无碍。 “陛下，南瑶贼子狼子野心，老臣布了几日陷阱，今日才等她落网，已经核实了她的身份，确是南瑶皇室无疑。” 我的心在这一刻被提了起来，欧阳旭在说什么？ 什么南瑶皇室？如今南瑶皇室只剩下我一人，我好好在此处，那么他抓的，又是何人？ 就在我疑惑之际，欧阳旭从手袖中摸出一枚蝴蝶兰发钗，哪怕他递到顾子安手中只有一瞬间，我也还是看清楚了。 那支蝴蝶兰簪子，是我母后的。 我竭力压抑着上涌的泪水，死死咬住牙关，告诉自己，不论此事是真是假，都不可在此时强行出头。 欧阳旭的眼神变了变，他声调压低了些：“陛下，老臣仔细盘查过这名余孽的路线，她是从南疆一路潜藏入京，镇幽将军薛早，不无嫌疑。” 顾子安眸色晦暗不明，他语调如常：“丞相的意思是，薛早与南瑶余孽是一丘之貉？” 欧阳旭连忙点头：“陛下，武将无诏不可入京，可今日她竟出现在内庭之中！如此蔑视皇权，无法无天的做法，臣担心薛早要反啊！” 顾子安挑眉： “薛早无诏回京应是秘密行事，丞相又是如何得知？” 欧阳旭得意一笑：“陛下若是不信，便叫今日巡检的张统领过来一问便知。” 顾子安抬眼示意，不多时，大监就领着张统领进来。 张统领还未站定，欧阳旭就发问： “张统领，你如实将今日见到薛早的情况说与陛下。” 张统领额角滴汗，磕磕巴巴的把今日与我相遇的事说了一遍，只字未提榷安将死人砸在他面前的事。 顾子安玩味的笑了起来：“恩师确实手眼通天，孤的内庭之中，怕是死了一只苍蝇，恩师也能找人落实了是谁打死的吧？” 欧阳旭原本得意的神色蓦然骤变，他忘记了，顾子安无论性子如何温和，如今也是帝王了。 而帝王，最擅猜忌。 欧阳旭原本就是百官之首，又是帝师，权势已经比旁人多出许多。 如今连天子的内庭都有耳目，这让顾子安如何不难受。 没人喜欢空担帝王虚名，实则是权臣的傀儡。 更何况是顾子安这样的天之骄子。 若不是合欢蛊实在霸道，顾子安无法可解，也不可能任由我如此折辱他。 顾子安甩袖，将烛台打翻在地。 火蛇沿着满地的蜡汁熊熊而起，顾子安的脸被火光映照的看不清神色，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禁军统领张予，巡检不利，致使勤政殿走水，着撤职查办。 丞相大人救驾有功，然伤势过重，特许休假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