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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航。”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我腰上画着圈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看上的女人了，高航受了这种侮辱，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讨好你，俘获你的芳心，用以证明他自己。我这么做，已经给他创造了足够的征服欲，这样你会更容易靠近他。欲擒故纵，这会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游戏？
我愣住。
他依然没有改变决定，他叫我继续靠近高航。我明白过来，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主意，对于顾先生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我想多了。
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高航。
我只是一个夜场出卖身体的女人，即使在他的床上，是第一次，也无法改变我的身份和处境。
我低下头，看向车窗外，偷偷地抹去了一滴眼泪，然后扭头对他说道：“你送我回住处吧。”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他不把我放在心里，我又何必过多接触，徒惹烦心？
大概是因为被一向都不太近女色的顾先生看上，加上这两位祖宗在唐宫公开大打出手的事，来唐宫的很多人都想看看，被顾先生和高航同时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回到唐宫以后，我的身价瞬间飙升，几乎达到了唐宫最红的三大头牌的级别，成了新晋的第四位。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唐宫的那三位头牌，可都是跌打了好几年才混出来样子，现在一个个都是人精。我一个最低级别的服务员，刚来唐宫不到一个月，无论是姿态还是手腕，都达不到她们的水准，她们私底下都嘲笑我是暴发户。
有人笑里藏刀，也有人冷嘲热讽。我无法在意，我只想让这五年的时间赶紧过去。
我在梳妆台前发呆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后面说道：“惊鸿，你怎么在这儿，高先生刚刚给你点了一束花呢！”
在唐宫，“点”花和平常“送花”的概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会所有会所的规矩，为了叫客人玩得尽兴，他们有无数种满足心理需求的点子。所谓“点”一束花，就是一束十一张百元大钞叠出来的花束，标价一千五百块。花是给我们的，多出来的四百块是会所的抽成。
时不时能收到一束这样的花，在唐宫可不光是钱和面子的问题，而是身份的象征。按说，收到客人“点”花的女孩，是要亲自到包厢里去道谢的。
他是在一间大包厢里，我推开门，里面果然有七八个男人，正在不紧不慢地喝酒唱歌，地上整整一箱洋酒，都已经开了瓶。
这架势，真是不喝倒就不罢休啊。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高先生。”
高航正坐在其中，眯起眼睛笑了笑，指着面前的酒杯，“来，惊鸿，你来得正好。刚才我们正说着呢，听说顾向桢看上的女人自有过人之处，性格也豪爽，来陪我们喝几杯吧。”
我沉吟着，没有马上伸手去拿他面前的酒杯。高航直接拿起酒杯塞到我手里，“怎么，还怕我往酒里下药不成，我是那样的人么？”
不是？你不是才怪。我一想起上次他在酒里头下药的事情，就觉得浑身直发憷。
我只得接过酒杯，“谢谢高先生和诸位看得起，那么我先干为敬。”
会所的小姐，出来混的，喝酒如果不爽快是会被投诉的。喝酒我倒是没有那么怕，就是不知道他今天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我喝完一杯，高航身边的男人立马站起来，“我就知道，陆小姐爽快。来来来，喝一杯，总不能只看得起高航一个人吧？”
这话等于是直接把我的退路给堵死了。这屋里七八个大男人都在盯着我，我就算是酒量好，也架不住这么多人！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轮番来，就这么大的一箱子洋酒在这儿摆着，白开水恐怕也喝不下这么多啊。
我只好笑着应付，“哥哥们一个一个来，这不是欺负妹妹么。我敢看不起谁啊，我比你们都小。不如我一起敬几位哥哥们，就原谅妹妹不懂事吧？”
这几个男人果然不依，高航笑起来，“你看看，我就说了，顾向桢不在，叫她挨个儿陪大家伙喝酒，可没那么容易，人心啊，偏着呐！”
这些人一唱一和的，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余地。酒杯递上来，他们自己先喝了，我这哪儿还好不喝，咕嘟咕嘟跟喝自来水似的，七八杯下肚。刚喝完一圈，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高航又把酒倒好了，硬塞到我手里。
我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会所的小姐喝酒喝到吐喝到胃出血，都不算稀罕事。可我今天要是真喝得不省人事，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他们就是特地来灌醉我的，与其真的被灌醉，倒不如早一点认怂，反正他们也没人见识过我的真实酒量。
我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故意一个趔趄，又抓住沙发靠背站稳，用手扶额，“抱歉，我……有点头晕呢，哥哥们太看得起我，不如先唱歌……”
“不是在装醉吧？陆小姐，看你喝酒的架势就知道是能喝的，就这么几杯，不至于啊，难道真不给咱面子不成？”
我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这么喝的，洋酒度数可不低，照这个喝法，用不了多久就得真喝趴。
见我不肯再喝，高航冷笑了一声，一把拉起我，“陆惊鸿，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咱们哥们还没喝尽兴呢……”
我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他把我推进洗手间里，我的头撞到玻璃门上，撞得我眼冒金星，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高航直接伸手拧开了淋浴头。
冰冷的水直接把我从头浇到脚。
这可是十月底的深秋天气啊，走在外头都得穿厚外套，这水兜头浇下来，我冻得浑身一个激灵，跳起来，躲到一边去。
高航怪笑起来，“看看，还没醉吧，知道躲。我说你就别装了，不就是陪哥哥们喝点酒么，何必这么拿着捏着？”
我哆哆嗦嗦地从洗手间里拖了一条浴巾给自己稍微擦了擦头发上和脸上的水，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陪是肯定陪哥哥们……喝，可我酒量不好，要不咱们一起喝，就算是……哥哥们让着我几分……”
“喝就喝，废什么话啊！”
高航一把拽过我，直接拿起一瓶打开的洋酒，把瓶口塞到我嘴里，揪着我的头发往嘴里灌。我被呛到，用力地咳起来，他依然不放手，旁边几个男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都大声笑起来。
我知道，今晚他们不会让我好过的。我怕反抗会激起他们更暴虐的欺凌，索性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扛着。兴许他们玩够了，也就能早点放过我了。
我忽然想着，假如顾先生在，他会不会出手救我。可是一闭上眼睛，我的脑子里就响起顾先生的话，他叫我去好好陪高航，他对我好的目的，是为了叫我给他做事。
烈酒入喉，化作清泪。
我们做这一行的，没有靠山，要靠自己混，就必然要经历很多说不清的痛楚。
高航的一瓶酒下来，紧接着那几个男人又拿起酒瓶子来灌我，一边灌，还一边不怀好意地把手往我已经湿透的衣服上揉捏，甚至还有人把手伸到我大腿上去。
又是两三瓶洋酒下肚，就算我酒量不错，现在也已经晕头转向了。我只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祈祷这个时候有人能来救我。
兴许是有什么菩萨真听到了我的祈祷，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