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砚周眉头一皱。 是王素梅。 沈玫瑰慌了，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想躲起来。 顾砚周压压手腕，示意她坐好。 王素梅这时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顾医生，我妈新做的白菜包子，里面放了花生……” 话没说完，她愣住了。 “沈知青？你怎么在这儿？” 沈玫瑰怯生生地看着王素梅。 顾砚周接过了包子，岔开话题。 “白菜花生的，我最爱吃了。” 王素梅一听，眼睛都笑弯了。 拿起一个就往顾砚周嘴里塞，“我就知道你好这口，我也帮我妈一起包了……那个，你对象不会做这个吧。” 顾砚周快速瞄了下沈玫瑰。 他知道沈家人都不会做饭。 早餐的时候，沈母会做点酒酿汤圆，或者买点豆浆油条，中午晚上都是从食堂打了饭菜回家吃的。 他嗯了一声，“的确不会。” 王素梅略抬了抬下巴，有点小骄傲。 她看了看沈玫瑰，“沈知青，你要不要也吃一个？” 话虽这么说，可手上却没动作。 沈玫瑰摆着小手，“不了不了，我晚上已经吃饱了。” 顾砚周直接拿起一个，塞到沈玫瑰手里，“尝尝吧，王同志做的包子，那是一绝。” 王素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得到沈砚周的夸奖，她高兴，可看到他把包子给别的女人，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沈玫瑰推辞不过，只好收了。 她咬了一小口，仰头甜甜地笑着，“真好吃，谢谢素梅姐姐，谢谢……顾医生。” 小姑娘一脸灿烂，美得让人惊艳。 王素梅心里更不舒服了，也拿了个包子吃。 咬了两口，她耸耸鼻子。 “这屋里什么味儿？” 顾砚周顿感不妙。 他不动声色挡住了搪瓷缸子。 “不是包子味儿吗？” “不是……好像是奶味儿？” 王素梅又狠狠咬了一口，四处张望着。 到底，她还是看到了那满满一缸子的奶。 “这是冲的奶粉吗？” 奶粉可是好东西，一般人都买不到。 她有幸喝过两次麦乳精，还没喝过冲泡过的奶粉呢。 正想着，她打了个嗝。 噎到了。 她拍着前胸，喊着“水水”，手却指着那个缸子，疯狂暗示顾砚周把奶递给她。 顾砚周却镇定地拿了个水杯，倒了凉开水给她。 然后趁王素梅喝水的功夫，端着那一整缸的奶，一口一口，全都喝了进去！ 真香真甜。 昨天在火车上喝的时候，他不知道水壸里是奶，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一下子都灌到了嘴里。 今天他细细品了品。 比麦乳精和奶粉可都好喝多了！ 沈玫瑰目瞪口呆！ 王素梅顺过气儿来，幽怨地看着顾砚周。 这个男人这么小气吗? 自己都给他送包子了，他竟然都舍不得给自己分口奶喝！ 顾砚周感受到王素梅的眼神，面无表情说。 “我在车上救了沈知青，她为了表示感谢，特意泡了奶粉给我，这是人家的谢意，我真的不好意思分给你，见谅啊。” 王素梅更不开心了。 那我送给你的包子，也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你怎么好意思分给沈玫瑰呢。 可面上，她还是假装不在意地摆摆手。 “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沈玫瑰实在坐不下去了。 她捏着只咬了一口的包子起身，“顾医生，素梅姐，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她的脸烧得像火炭，根本不敢回头看那两人，推开门就往外跑。 王素梅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小姑娘真好看。” 话是奉承话，可语气很是嫉妒。 顾砚周不是没瞧出王素梅的情绪，一直以来她对他的心意，他心知肚明。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沈玫瑰初来乍到就得罪王素梅。 于是顺着王素梅的眼神看过去，叹了口气。 “可惜了……” “可惜什么？” 顾砚周开始睁眼说瞎话。 “可惜，得了绝症。”